作者近照
朋友存心向我推薦西貢,存心讓我開心,存心讓我溶入香港的生活。
我是存心想拒絕,存心想貓在家里,至於清風明月嗎,存心想想就好。
最後約定他帶條狗,我帶女兒,一台車截著我們四個活寶。路上歡聲笑語,搖搖晃晃越過都市的燈紅酒綠就到了人聲鼎沸的西貢。
"西貢在香港的西邊?"我小聲問著朋友,幸好他沒有聽清楚我所問,我不再楊聲。因為這舌吐蓮花,一針見血的朋友己告訴我:你普通話不標準,廣東話不會,毛筆字冇入門,東西南北又分不清"是的。來香港15年,擁有長期身份证的我似個游客。家鄉是回不去了,戶口己牽出,家鄉絕對認為我是香港人;在香港我的鄉音又讓我不入俗。家鄉與他鄉之間我像根浮萍飄著。無根不靠岸,孤魂野鬼般的飄著。面對這火眼睛睛的大聖呀,我可能除了垃圾分類,也的確是一無所長,一無所知。西貢碼頭的風吹來了澎湃,激昂的一首英文歌,是位異常矮小的街頭藝人在演出。我惊呀這小小的身體輸出如此有爆發力的聲音,駐足欣賞的人同我一樣拍視頻。朋友關心問我,你聽得懂嗎?"音樂有國界嗎?我的老天⋯⋯
朋友很帥,他的狗狗更帥。光從狗名"發哥"就知道不簡單。狗的確是條好狗,有家教。好的家教都是我朋友多年來精心眷養所致。一上車,狗狗就顯示了它的熱情友善。用墨水般黑的眼睛與我們對視,又不假思索的用它的鼻掃蕩了我們全身。盡管女兒帶的貓點心讓它失望。但它卻溫馴討巧的匍伏在我同女兒中間,享受空調。
落車之後的狗在草地上奔跑玩耍。朋友開始如數家珍:狗狗不亂吠,不亂拉尿拉屎,不亂咬東西,不同其他狗打架。"不亂吐痰。"我笑著打趣補充道。一臉幸福的狗爸把著他的狗娃,走几步又放下。放下一程又抱一抱。說狗的體重有8Gg. 每日飲食習慣,還有我從冇聽過的狗文化。一個環保袋裝了干濕紙巾,礦泉水,消毒水,肉干,報紙。甚至還有條小手拍。他讓我想我初為人母時帶孩子的情景。不同的是我手忙腳亂,而面前這位狗爸是有条不紊, 訓練如素。
狗有著棕色小卷毛,肉嘟嘟的身型卻十分矫健。女兒與狗興沖沖走在前面,漫不經心的我走在狗爸旁邊,一種若無若有的香味傳來。我實在不好意思問朋友是否擦了香水。任這芳香氣息絲絲缕缕穿身而過,直至飄忽在看不到的地方⋯⋯
走走停停,一路上狗不停的圍繞著共他狗轉。盡管狗與狗才第一次見面,但他們不是KiSS就耳語,碰到氣味相投的直接沾著屁股轉,又或者身體靠身體,傳遞信任與友愛。而雙方狗的主人免不了互夸對方的狗。其言外之意就是我家狗狗才最好的。狗的世界狗自然會明白,其實他覺得套在脖子上的枷鎖是多么多余。因為大大限制了它情竇初開的自由。
原本狗狗叫"發哥"可他的主人叫他崽崽。即认真對狗講,又想對自己講:爸爸帶你行街.爸爸給你飲水。狗聽懂人話,估摸是很自然的事。可這一聲爸爸長崽崽短的稱呼,從朋友嘴里冒出來十分家常便飯,轻松自如。像喃喃自語呼唤一個愛人的名字。朋友不管不顧滿眼的柔光與狗眼相視。狗也時不時撲向朋友懷中。他們輕輕擁抱,分開。在他倆來來回回的互動中,我读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落寞與惆悵,生活無不給人滄桑同時又給人悲憫。爱最真实的样子大概就是发自内心去爱,就像这深秋的落叶自然飘落,野菊花自然开放在田野,我们心甘情愿地付出。
回程的車上。狗狗乖巧的依偎在我與女兒中間。我撫摸著發哥軟軟的暖暖的毛發,干淨的空氣突然跳出一種似曾相識的香味。剎那間我明白了朋友身上的味道⋯⋯
望著前面認真駕車的朋友;他"暗香浮動"的體香,我當時心想一定是沐浴露的余味。冇料到,競是和狗狗的身上如去一辙。那也許是狗的沐浴露留下的。一個不折不扣的狗爸爸。同你激情的女人一定會想起那條狗。
我又為我齷齪的念頭感到不可思議,兀自埋頭偷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