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红薯叶

王拴紧  

        虽然经历过“红薯汤，红薯馍，没有红薯不能活”的年代，但至今我们老两口仍对红薯情有独钟。不论春夏秋冬，我都会在网上买来不同品种的红薯，像六鳌蜜薯、山东烟薯、优质西瓜蜜薯、沙地白心红薯、新苗紫罗兰红薯......这些红薯各有各的口味，吃起来有着不同的享受。霜降刚过，我却又想吃霜打的红薯叶了。霜打过的红薯叶没有了原来的青气，下面条吃嚼着很筋道口感极爽。于是，10月26 号那天下午我就约上好友开着他的大奔沿着开源大道一路向东去寻找霜打后的红薯叶了。

        出了市区，车行驶速度很慢，为的是发现我们要找的霜打过的红薯叶。我们两对夫妇各有分工，坐在右侧的观察路南，坐在左侧的观察路北。大约行至16公里处，坐在左侧的我的妻子就有了新发现，“看，路北边有出红薯的！”我们一起望去，确认路北边的确有出红薯的。朋友把车掉头后停在了路的北边。

        正在出红薯的是一对老夫妇，我们和气地向他们征求意见说：“老乡，能不能掐点红薯叶呀？”“能，秧子都割了你们情随便掐了。”说来也怪，我们三对夫妇就像老朋友一样一边忙着各自的活计，一边亲热地交谈着。交谈中感受到的是老汉满满的幸福感。他今年已经63岁了，弟兄五个排行老小。全家祖孙四代四五十口子，大学生出了十来个，在村里是有名的高门望族。他的儿子在驻马店一个大酒店担任主厨，月工资一万多块，女儿大学毕业考上了公务员。他家的经济条件应该是很好的了，他完全可以歇歇，不用再干这繁重的体力活了。我就问他：“老哥，你的条件这么好，年龄也这么大了，你的地都还种着，没有流转吗？”他回答说：“前几年，孩儿都不让我种了，可我舍不了呀！恁想想现在种地不仅不交公粮还有一定的补贴，多划算呐！再说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没事就心痒痒的。其实，种红薯这地还是我开的荒，这规划的是绿化带，还没有绿化，荒着太可惜。把它开起来种点东西总比闲着强。”“是，是，是。”我们都满口夸赞他做得好。

        我们正谈得热闹着呢，一个老汉赶着一群羊走了过来，对着出红薯的老汉叫到：“老五，等会儿我把红薯秧子拉走！”他说着便在一堆红薯秧子上坐了下来。放羊老汉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他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知道我们是从市里来的后，就侃侃而谈起来。他说：过去人都羡慕吃商品粮的，花钱挤着往城里跑。现在咋样，农村户口吃香了，谁想从城里户口转回来比登天还难哩！恁看，这一段时间，城里人天天开着车来咱这捡花生哩，拾红薯哩，咱这热闹着哩。我今年七十多了，身体棒棒的，吃嘛嘛香，咱这空气好，心情也好呗！别看我不咋着，我除了地里收入外，光养羊一年就赚两三万块呢！再加上政府发放的种地补贴、养老金什么的，那真是吃不愁，穿不愁，老婆孩子热炕头......

        放羊老汉的一席话，让我们为现在的农村啧啧称赞，打心眼里佩服“三农”政策的大快人心。

        红薯叶掐足了，我们道别的时候，出红薯的老汉慌忙装了一大塑料袋子红薯说：“带回去尝尝，红心的 ，可好吃了。”面对老汉的盛情，我们只好接受。但也不能白吃老乡的，我摸摸兜里，恰巧有十块钱，可给老汉，老汉说啥也不要。无奈，我只好把钱扔到地上，上车走了。并大声说道：“谢谢了，大哥！”

作者系驻马店职业技术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