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竖起的帆飘过雪海
文/翼 华
深秋，万物凋零的季节
我要造一只渡冬的船
斧头砍伐一棵树。刀刮净树皮
想象中的船形，锯，刨
榫头卯眼像骨肉无隙无缝衔接
有宽敞温暖的舱位，光滑的船体
桅杆竖起的帆飘过雪海
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寻找造船的树
那棵高大的粗硕的直挺的树
从春天活到秋天的树
质地坚硬，没有虫眼，洁净的
隐藏在森林海洋里的
绝无尘埃的树
其实这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棵树经受过风吹日晒
经历苦难的树才适合造船
我要远航的雪是幽静的
坐在幽静的船上
骨髓里涌动浪涛平静的声音
帆扬起的风是超越尘世的心经
乘船人洗浴一生的苦难
这也不怎么重要
重要的是航行的雪域是黝黯的
那棵树的叶子像螢火虫
能看见雪下礁石的污秽，血渍或者骷髅
途中有憩息的孤岛
或者能望见彼岸的永生花
夕阳的余晖还没有消失
我要在深秋造船
那棵圣洁的船
在灵魂深处
2022年9月
【作者简介】翼华，真名王保义。军旅诗人、作家。陕西省泾阳县人。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长期在甘肃从戎、工作，现居兰州市。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发表作品，迄今已在全国省级以上文学报刊发表诗作两千多首，著有诗集《第三座驼峰》、《潜藏在肉体深处的灵魂》、《季节深处》、《远方的驿站》、《红尘深处》、《深秋的枫叶》、《雪之韵》、《时间经纬》（合集）、《依然漂泊》和长篇小说《爱的天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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