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思，我所忆
文/陈蕾
1998年的夏天我出生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或许是并不在乎，可与现在的我或许是十分在乎。我出生的时代恰逢世纪的交接，所看到的，经历到的是两个世纪的世界。
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我“小前半生”与“小后半生”的生活即是空白，又是杂乱的。而最初十年的记忆已是临近空白，所能回忆的也仅仅是可借物勾勒的星星点点，如那本相册，那个家，那条路，那片湖，那座山，那块土地……而这等等的一切都是存留在我的家乡里。
世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走路，我的家乡也有自己的路，通向外面，进入里面。路的变换穿插在我前十年的中间，每当回忆时，那两条不同的路对比的异常强烈，走在上面的人们世世代代。
所关路的记忆中，五岁前家乡里的道路，雨天是泥泞不堪的，泥土混杂着雨水，走在上面白色的衣衫上总会甩上几道泥浆；雪天里的路又是雨天的二分之一加上另一份独特的二分之一，大雪下一片洁白，踩在上面发出吱咛声，半天的时间，错乱的脚印，冰雪也几欲融化，黄色的泥土随之参杂，像是一种破坏。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调皮的孩子，哭闹着请求大人们拉着蹲在地上的他们的手在其上滑行后，更为突出。
与泥土路相比，油漆路是一种便捷，干净又舒适的代表。它的到来不是温文尔雅的。开铺之前路的尽头与两侧拉起阻隔线，每次绕行对它充满了好奇。而当铺完，长大后才发现所能回忆感觉的感觉却是少之又少。
路的延展通向家的位置，在干路分叉处，是一条小渠，发水与雨天时清澈的渠水总会让我感到激动，踩在木板过路时总会有人唤着我的乳名笑着说：有鱼，摸鱼吧。
时间总是在走着，这样的画面几年后伴随着路的变化，渠的上方紧密的覆盖上了厚重的石板，之后每次走过心中总会感觉少了些什么，当雨天听着渠下的流水，不知里面是否真的还有鱼。
干路所分出的是一条小路，所不同于干路的是它始终是泥土与天空相对，应得的便也是伐倒的数不清年轮的大杨树余留根部旁新栽的小树。夏天的嫩叶，在炙热的阳光下散发出“古怪”的气味。就这样我与树一同长大，痛心的是后来属于小路上的、家周围的、庭院里的它们，由于各种原因消失在了我今后的岁月里。
顺着路便到了我的家，一个家的变化无时无刻，大到“填瓦”，小到物品的位置变换，而我的印象里家的最深刻的样子是高大的房屋，宽大的院子，人字形的水泥路，卧室的大窗外是一颗丰硕的石榴树，夏天浓荫没入窗内，好像触手可得；冬天，躺在床上幻想着夏天的茂密枝叶。家外的东南两墙是爸妈用荆棘样的枝棍围成的小菜园，种着些西红柿，辣椒之类的农家蔬菜。
成长的背景或许和其他人的并无多大差别，意义不大。然而，与我而言它如同血脉，如同骨架一般撑起了我的躯体。正是有了直立的躯体，才可以容纳、铸就灵魂，而灵魂则是由人情世故所孕生。
十岁的记忆里好像母亲的身影更多一些，父亲因经常外出，给我的仅仅是他那老实的“影子”。母亲是那种倔强的人，脾气在我的催化下不是特别“温柔”，我与母亲恰恰正如我们的生肖一般“一山不容二虎”，我的童年也注定要与母亲“争夺家的这座山”，期间的岁月里父亲夹在中间陷入两难的处境：一方面母亲是个“大倔强”，在与我争吵后生闷气使自己难受；另一方面我又是一个“小倔强”，每次吵完架我都会哭闹不止，对象正是我的父亲。不得不说父亲的角色，尤其是我父亲这个角色是非常痛苦的。
家向外扩展成家族的话，我的家族可谓是人丁兴旺。可十岁的记忆实在是被成长擦的接近空白，一些伤心的事虽有那么一些在回忆里，但是现在看来不痛不痒，也不值得再提起。
家外最近的联系是邻居，他们和蔼，吵闹，热心，“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在我如今的年龄回味起来确实如此，尤其是现如今经常听到他们谈起我小时候的种种，或许“自家的水确实和别人家的不是同一个井里的，妈妈买的菜也确实不是和别人家的同一片地里种出来的”，总是不喜欢家里的饭，百般哄骗都不吃一口。但等去到别人家里，主人礼貌的让一下时，我一定会高兴的发挥最大的潜能，吃的肚子圆鼓鼓的，好像我长大了，知道要给家里省粮食一样。
前几年家中的柜子里偶尔会闹腾着翻出几件一岁左右穿的衣服，然后想了解小时候的愿望就强烈的让我一刻都等不住。问我父母，问我姥姥，或者是翻看不知什么时候的照片，每当长辈讲述听到一半时，有时会在脑海涌现出莫名的心酸感，有时会突然觉得幼稚不堪，急于逃避现实。
现如今总结十岁的经历，我很幸运，看过许多人没看过的“路”，也融入过现在孩子没有融入的土地，唯一让我感觉比现在孩子优越的便也是我所生活的是充满生机的大地，泥土是不经修改的，她孕育着属于那个时代的人，她在雨天是坑洼的，在雪天是黄白相间的，在清晨是呼吸着的、松软的，在大旱时又是干裂的。我喜欢土地，喜欢躺在上面，喜欢她所见证的历史。
……
十岁之前的记忆是零零散散的，回忆起来懊恼所能记下来的太少太少，而我现在也明白，后悔一无是处，终究不能挽回，就如回忆，如果我能把一切都写下来，那我就会轻而易举的重温我的前十年！然而只是空想，并不能换回来什么，只能让你陷入泥潭：挣扎或者是放弃都会越陷越深，直至你整个人消失在地面！
作者简介：
陈蕾，从事护理相关工作，自幼喜欢故事，是个念旧的人，因此对于往事往往浸溺其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