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67章：粉色香水瓶
自从我换了手机号码后，再未受到程律师打扰。也算减少了一份烦恼。然而，有时生活中的小插曲，让人措手不及。譬如，突如其来的那一瓶粉色香水。
一个礼拜六下午，接近下班时，我埋头记录着实验数据。检测部非常安静。
“许君，给你。”突然，宋凯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我惊异地抬起头看，他已经转身走出检测部。我仅仅看到了他宽厚的背影。我疑惑地收回视线，发现他放在我桌子上，一个粉白色礼品手提袋。
“里面是什么呢？”我拿起手提袋，看着上面的玫红色Gift bag(礼品袋)字样，非常疑惑地暗自发问。
尔后，我诧异地打开手提袋看，里面有一个无比精致的粉色水晶香水瓶。香水瓶上面是Chanel No5（香奈儿5号）字样；还有三包高档水果干。水果干包装上的字样全部是英文。
“奇怪，宋经理为什么送给我这些东西呢？”我看着眼前这些物品，心中万分不解地范嘀咕。
“君姐，宋经理给你的什么啊？我看看。吆！有好吃的啊！香水给你留下，水果干我们分了吃。哈哈。”夏燕好奇地走到我身旁，抢过手提袋看过后，笑着说着。她把香水瓶放在我面前，水果干全部拿去，与其他同事分了。
“先上班，等会儿下班后，你们拿回家去吃吧！”我还未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心神不安地说。
“行！我们把它放在抽屉里，下班后回家去吃。”夏燕笑着说。
“对！回家吃。”员工们都随和着说。
“我不明白，宋经理为什么送给我这么多东西呢？还送到班上来。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如果她们多想的话，怎么办？宋经理是怎么想的呢？下班后我去问个清楚。”我看着面前精致的粉色香水瓶，内心不解地思虑着。然后，把香水瓶放进抽屉里，低下头继续记录数据。
“君姐，宋经理是不是想追你？我听说他老婆有别人，被他发现。他把老婆休了。君姐，他可能要追你。”夏燕认真地说。
“许君，宋经理挺好的。工作认真、英俊帅气。”
“宋经理脾气也好，性格温和，作风正派。我们公司这么多女员工，平时我发现，他对谁都不看一眼。巧合的是，他很像王超啊！”
其他员工们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你们都别乱讲了。快工作吧！”我勉强让自己平静地说。
她们的讨论嘎然而止。
我脑海一团雾水般，感觉头都大了。只有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工作着。
“宋经理，您为什么送给我东西呢？”下班后，我走进工程部。从浅蓝色挎包里，拿出香水瓶疑惑地问。
工程部的职员们都走了，宋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正坐在显微镜前察看产品。
“许君，没什么啦！小礼物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东西，是上个礼拜我回新加坡办事时，捎回来的。”宋凯抬起头看着我，沉稳地说。他的目光十分明亮、温和。
“宋经理，我不应该接受你这些东西的。可是，那些水果干被姐妹们当时拆了。只剩下这瓶香水，还给您吧！宋经理，无功不受禄。再说，我才拿到判决书几天，便接受你的礼物，不是我的个性。姐妹们会怎么看我？对我的人格会有影响。”我焦虑地说。
“许君，她们能怎么看你？我不只是给你的。还给工程部员工们带了一些礼物回来。有香烟、巧克力什么的。员工们都很辛苦，上司表示一下，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宋凯温善地笑了笑，沉稳地说。
他温和地看着我，那种柔和的眼神像极了王超看我的眼神。我不敢直视他，迅速地把视线转移到他面前的显微镜上。因为我知道自己会把他的模样，与王超重叠在一起。让自己忐忑不安。
“宋经理，您给您部门的员工礼物，很正常。可是我不是你们工程部的。”我微低下头说。
“许君，你这么耿直。你虽然不是我们工程部的员工，但是平时我们常常在一起做实验，已经那么熟悉了。顺便给你带点小礼物，又算什么？好了，为这么点小事情，别费口舌了。”宋凯平和地说。
“宋经理，我、我考虑不妥。”我犹豫不决地说。
“许君，一小瓶香水算什么？你拿去用好了。你这么守旧，以前，你先生还会怀疑你。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会后悔的。”他深表惋惜地说。
我拿着那瓶香水，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考虑宋凯身为经理，如果我把香水放在他的桌子上，走了，他会很没面子，以后共事会特别尴尬；如果我收下的话，确实毫无理由。想到这些，我心中深切感到进退两难。
“许君，别考虑了。拿去用吧！你没什么其他事情，回家吧！我回公寓，要是我回去晚了，是赶不上晚餐的。”宋凯站起身，看着我说笑着说。
总公司为新加坡来的那些高管，在公司院内东南角处，建造了三套公寓，聘请了专门为他们做饭的厨师。他们在一起共同用餐。
“那，谢谢宋经理。”我看他要走的样子，只好拿着香水瓶无奈地说。
“没什么。你回家吧！路上慢点。我回去了。”他关切地说着往外走。
我心神不安地走出工程部，把香水瓶放在挎包里。他走出工程部，冲我温柔地笑了笑，走了。我望着走廊里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他让我感受到王超对我的那种体贴、细心。
我心事重重地往车子棚走去。
圆形的夕阳快要落山了，它仿佛很爱恋大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万物。为一切悄悄披上绯红色纱衣，万物犹如在梦幻般色彩中。
我推着电动车走出公司大门口。骑上电动车，准备回家。“许君。”忽听后面传来王超的声音。
我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王超骑着摩托车追上来。
我依然向前慢慢行驶着。
“你怎么出来这么晚？”他行驶在我左侧，惊异地问。
“因为解决一点事情。我们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你来干嘛呢？”我平静地说。
“我来看看你下班后去哪里。”他认真地说。
“你还是那个毛病，我能去哪里呢？”我有点不高兴地说。
“我怕你和别人去约会。他们都知道你单身了，追你的人不少吧？”他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我们是为什么分开的？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呀！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我看了他一眼，失望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你管不住别人啊！对吧？”
“我不和你讲这些没用的。你快走吧！”我说着靠路边减速停下来，下来车子。
“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吧！我送你。”王超停下摩托车，疑惑地说。
“你先走吧！我不和你一起走。你总是说一些无聊的话题。”我平静地说。
“行，我不说了，快走吧！”他说着，伸手抓起我的挎包，往前拽了一下，示意我走。
“唉？你包里有什么东西啊？！这么硬邦邦的。你包里从来没有放过种东西。我看看。”他说着撑下摩托车，走到我面前。
“拿过来，我看一下，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别人送给你的礼物？“他说着便伸手拿我的挎包。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干涉得太多了。”我抓着包气愤地说。
“你不让看，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超说着往前走近一步，抢夺我的挎包。
“你才有秘密。给！看吧！”我恼火地说着，把挎包扔到他怀里。
他双手迅速地接住挎包，立刻拉开拉链，翻来翻去地察看挎包里的东西。
“呵！这么精致的香水瓶。上面全是英文啊！香奈儿5号。是你的新男朋友送给你的吧？！”他从包里拿出那一瓶粉色香水，用充满讽刺、蔑视的目光看着。愤恨的脸变了形说。
“你不要污蔑人，我没有男朋友。”我气愤地说。
“你没有新男朋友？那这是谁送给你的？这么名贵的进口香水，到底是谁给你的？我让你用！让你用......”他恼怒地说着，打开香水瓶盖子，在路边疯狂地喷洒着。
我呆滞地注视着他。空气里弥漫着温柔、淡雅清香，甜而不腻的香水味。
直至那瓶香水被他喷洒完，他才停下来。
我一直木偶似的静静地看着他，毫无心思去阻止他失控般的举动。
“还用吧？瓶子里空了。”他看着我说完，把香水瓶狠狠“啪”地一声，摔在马路上。
瞬间，粉色香水瓶，变成了粉色碎片。
“你……”我看着一地亮晶晶的碎玻璃，气愤得未把话说完。
“呵呵，是你男朋友给你的吧？”他冷笑着问。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男朋友!是工程部宋经理，也给他部门的员工分了礼物。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恼火地说。
“还宋经理？肯定是你男朋友。一个男人送女人香水，这就是男人追求女人的开始。说你思想单纯，你不服。”
“他没有追我。”我坦荡地说。
“你太单纯了。男人不会轻易送女人香水的，你要和他保持距离。”
“我没有你那种复杂的思想。我们也没做什么。保持什么距离？明天是礼拜天，早饭后把子玉带到人民公园，我去接她。别忘了，我走了。”我平静地说完，骑上电动车向前行驶着。
我骑着电动车，忧郁地行驶在落日的余晖里。脑海闪现出一地亮晶晶的粉色玻璃碎片，还有王超往昔那些醒悟的话语，以及他刚才极端的言行。我心绪万千，好像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
2022.10.30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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