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笔记:亲昵斑嘴鸭
文/李相奎
九点半光景,我在次生林里漫步。
长白山的气候,特别像小孩子的性格,反复无常。前天和昨天,气温一下子骤降,很多人都穿上了薄棉裤和羽绒服,今天又上升了七八度,感觉温度与体温相适应。
我在树林没有目标地走着。林中到处是落叶,树枝和灌木上也多见枫叶,但还不到山里人说的五花山的境界。
看见一只大斑啄木鸟在橡树干上上下巡视,并不时敲敲树干,以此判断是不是有虫子。
进入深秋后,我来森林的次数会明显减少,气温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鸟儿太少了,因为夏侯鸟占了长白山鸟类的百分之八十左右。到十月迁徙的鸟儿有苍鹭、黑鹤、蜂鹰、赤翡翠、黄鹡鸰、白鹡鸰、红尾伯劳等夏侯鸟,十一月离开的有松雀鹰、青头潜鸭、白鹤、白喉针尾雨燕、金腰燕等。
走过灌木丛,看见前面出现一片沼泽地,并很快发现几只斑嘴鸭。有时候,我如果不仔细识别,容易把斑嘴鸭与琵嘴鸭和花脸鸭、青头潜鸭混淆,它们雄鸟的头部、颈部黑绿色或深绿色,花脸鸭头部有斑纹,琵嘴鸭雄白色,青头潜鸭胸棕色。
我至今没有见过针尾鸭、花脸鸭、赤颈鸭,琵嘴鸭也就见过两三次。
斑嘴鸭是迁来长白山鸭类中最常见,且数量最多的种类之一。迁徒季节,在长白山的各类水域中几乎都能看见。我常在雕塑公园的人工湖看见斑嘴鸭,它们常三五只一起组成的小群,在水中游荡。是长白山水禽的优势品种之一。
斑嘴鸭大部分在开春四月下旬就回到了长白山,初迁到时,我在河流、湖泊、沟渠、沼泽地的水潭,都见过斑嘴鸭,它们善于游泳和潜水,常见5-6只结群终日游荡在水面上。斑嘴鸭也常与其它鸭类混在一起。最晚迁徙时间是十月初,到十月中旬以后,就很难再看见斑嘴鸭的踪影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日,就是说,离最后一批迁徙的斑嘴鸭,也就剩十几天了。查阅鸟类志得知,斑嘴鸭11月初至11月末大批到达华北地区,部分留在华北地区越冬,部分继续南迁。亦有部分斑嘴鸭在中国长江中下游、东南沿海和台湾地区终年留居,不迁徙,为留鸟。我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斑嘴鸭也在长白山过冬的,没有见过这方面的报道。
我向沼泽地的水潭靠近。这个水潭不是很大,介于水潭与水塘之间,我只所以把它界定为水潭,是我感觉水潭中央的水很深,也许是水色暗黑的缘故。我不确定沼泽地是不是有水潭,因为我从没有勇气去探测它的水深有多少。水潭的水面上漂浮着很多枯树叶,水潭四周的树木并不多,那些树叶都是风搬运过来的。
我选择水潭边的一片灌木丛坐下来休息。今天没计划去更远的森林探访,也没有带午饭,是一时心血来潮到树林走走。
今天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阳光有暖意,很温馨地照耀着大地。没有想到,那几只斑嘴鸭竟然游到我所在的水域,让我有机会仔细观察它们。
雄性成鸟的头顶自额棕褐色,头的两侧由嘴基穿过眼至耳区有一棕褐色纹,眉纹白,颏及喉均为黄白色,上背灰褐沾棕,羽缘棕白色,腰羽黑褐色。它们最耀眼的羽毛是两翅的黑褐色,翼镜呈金属蓝色,并带紫色闪光。
翼镜,也是我去年学的生物学术语。翼镜指鸟类翼上特别明显的块状斑,通常为初级飞羽或次级飞羽的不同羽色区段所构成。
雌性斑嘴鸭头自额淡棕色,眉纹白,颏、喉及前颈等均黄白色,上体黑褐色,翅色与雄鸭相似,只三级飞羽的白斑发达;腋羽纯白色;腹部淡褐色,杂以明显的褐色纵纹。
斑嘴鸭在我附近水域逗留了二十几分钟,又去了别处。我望着水潭发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自己很恍惚,好像此刻游荡在逝去的光阴里,灵魂出窍。想起一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很想用文字记录下此刻混沌般的感觉,写在秋光里,写在生命的年轮上。
我站起来,迎风而站。
秋意来时,故事更浓。人生也如秋,明朗而含蓄。秋风吹来,树叶被风儿吹在清澈的秋色里,与往事重叠,缥缥缈缈地融入视野,委婉人生的沧桑。所有的心事,都在风的纵容下,向远方迁徙。
斑嘴鸭,在春季迁徙期间长,呈小群飞往繁殖地,而秋季集群较大,常集成数只或上百只的大群,分批陆续向南迁徙。
就如我的心事,一样汇集成遥远的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