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情勐拉坝
文/孔令山
困难时期,在“个旧师范”读中师的我,响应祖国召唤,弃学从军,做好打仗准备,全力打击蒋介石妄图反攻大陆的阴谋诡计。
我们不怕苦和累,发扬南泥湾精神,在勐拉坝开荒生产,严格军事训练,巡逻站岗守卫好祖国圣神的边防。
旧社会,勐拉坝的湿热空气被称为“瘴气”。蚊子在湿热的气候中传播疟疾病毒(被称为“打摆子”周期性的发高热颤抖)。由于卫生科技落后,人们得了病,得不到及时治疗,导致死亡。民间流传着极为恐怖的话语:要到勐拉坝,先把老婆嫁;要往勐拉走,先把棺材买到手。
部队十分重视,积极想办法,一个星期,一个人吞服一颗特别苦的“黄奎宁”药,得以有效预防。
熟悉勐拉坝犹如熟悉自己美丽的家园。捧起勐拉坝的泥土,捧起了对勐拉坝爱恋的情缘。
由东向西延伸的勐拉坝10多公里长、两三公里宽,田野辽阔,襟怀赤诚,热情浩荡。初次与他接触,觉得他似乎有些残酷过分。在他身旁,犹如站在火炉边被炙烤得全身发烫。又似置身烧山野火的环境,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在路上或田野间看到当地老百姓,每个人穿着背心和短裤,肩头放一块揩汗的白毛巾,毛巾上晶亮的液体不停地往下滴。
我们的军装早晨八点钟之后全被汗水湿透。每天要到河里多次洗澡。不然就热得浑身流汗,难以入睡。
水稻一年可以栽种两季。芒果吸收了充足的土壤营养和阳光,特别香甜。香蕉菠萝成为重要特产。高大的丛丛绵竹呈现了美丽的热带风光。拥有大规模的橡胶园,橡胶产量品位高,是勐拉坝的支柱产业。周围的山脉一年四季绿色。农民耕种完毕之后,把耕牛赶上山,让它们吃住在山上,第二年要耕种时才去山上找,有的母牛已经产下了小牛。
勐拉河穿过勐拉坝,由西向东流淌,水量特别丰富,水性好的傣族人在河里划船撒网打鱼。许多不知名的小溪随处可见,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许多好处:种植庄稼、发电、碾米、养殖等等。
丰富的水资源,使我们生产生活有了保障;绿色的生产资源,我们在深山里采伐竹子,满足了泅渡江河用的竹排及漂浮器材;茂盛的森林资源,我们不再为建盖生产基地的住房担忧。
炎热,对连队干部战士是最严峻的体能和精神考核。我们冒着高温高热劳作,开挖沼泽地种植稻谷,想不到另一种病毒乘隙而入,危害我们的身体健康。稻田里老鼠屎尿中含有“钩端螺旋体”病毒,扩散在水里,人的腿脚接触,病毒通过皮肤进入身体。我和连队一些战士不慎感染,高烧40多度,浑身所有关节疼痛不堪,不能进食,喝一口水也会吐出来。
卫生员及时注射青霉素、链霉素,病情才得到控制。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得了这种病,留下了后遗症,50多年过去了,至今我感冒时手背和腿脚的关节仍会疼痛。
我们与病魔顽强抗争,坚持劳动,种植包谷、水稻、花生,获得了丰收。饲养了几十头大肥猪和100多只鸡鸭,改善了生活,强健了体魄。
我们在炎热的环境中训练军事技术和过硬的军事本领:在勐拉河里全副武装驾着竹排训练泅渡、进攻、射击、掩护。连队两个战士不辛被急流卷走,一个星期之后才找到尸体。军人的职责、担当、付出,流血牺牲,何止在战场,平时的训练也在所难免。
在40多度高温中,头戴绿色伪装,急行军两小时耐温训练,开初体温血压升高,一个月之后才恢复正常。练成适应热带作战的耐温战士。
在深山老林中住宿,吃压缩饼干充饥,喝林间溪水解渴,适应野外生存作战的体验。
星期天,我们几个性格相投的战士去橡胶林中乘凉、读书谈天,抑或钻进连队栽种的芭蕉林、香蕉林里品尝金色成熟的果实。
当我从一个战士成长为班长,获得“五好战士”、特等射手、投弹能手、“国防战士报”优秀通讯员的荣誉时,勐拉坝的山水树木土地望着我微笑,好像在对我说,勐拉坝经过六年的考验,你合格了,成为勐拉坝的一员。我默默回答,决不辜负勐拉坝的希望,会继续努力向前。
这里的人民像勐拉坝一样具有深情的素养,热忱地款待我们:曼棚村傣族人民中秋节,敲锣打鼓给我们送来传统的芭蕉叶粽子,和我们连队一起欢度节日。我们帮她们修整灌溉的水沟,使他们的水稻获得了丰收。“六光寨”的傣族人民欢迎连队干部战士去他们栽种的罗汉蔗田里免费品尝甘蔗和菠萝。栽秧时,与我们邻近村寨的苗族青年妇女和我们在秧田里嬉笑打水架逗乐。
行走在宽敞笔直平坦的大道上,心灵激动兴奋,当年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身泥水一身疲劳已成为历史的过去回忆。看到勐拉河上多座高大优美的桥梁,人们前进的脚步不再受到阻拦,我感慨万千,想起了当年人们在河两岸粗壮的攀枝花树上栓钢绳牵拉木船摆渡的艰辛岁月,如果遇到夏季河水暴涨,木船沉到河底,无法摆渡,只能干瞪眼叹息。
走进村寨观看,傣族人用竹编的竹楼(竹楼上住人,竹楼下养牛马鸡猪,臭气刺鼻难闻)已被小洋楼取代。没有蔬菜,到河里捞青苔做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家家有了卫生间,不再到河里大小便。现代生活用品,自来水、冰箱、洗衣机、彩色电视、微波炉、空调等,普遍拥有。当年的竹楼、竹水桶、竹床、竹扇子已经成为历史文物。
勐拉坝的明天更加繁荣美好,就在眼前。
军民鱼水情,勐拉格外亲。
勐拉坝,青春年华的知己。
勐拉坝,深情铭刻的记忆。
作者简介:
孔令山,男,81岁。中教一级退休教师。红河州作协会员,弥勒市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人生景观》。作品《山村的呼唤》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征文一等奖。《第一次坐火车》获云南日报征文一等奖。《枫叶传友情》获昆明都市时报征文一等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