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张淑苗
我的母亲是一位土改老干部,当了几十年的基层妇女主任,她帮人主动热情,助人不计得失,在方圆一带,有很高的威望和知名度。
母亲的童年是不幸的,小时候由于父母双亡而沦为孤儿,没有亲人,所以对自己的孩子是百般呵护,千般宠爱。特别是对我这个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50年代后期,在偏远落后的不善表达感情的农村,我七八岁上学了母亲还时不时亲吻我的脸颊。父母对我的偏爱,哥哥甚至弟弟都已经习惯的接受了。
母亲对我的爱之深,亲之切,天下母亲她为之最,但母亲对我的几次呵斥,我至今记忆犹新。
在我学前五六岁还不懂事时,有一年春节走亲戚,父亲赶了一辆小牛车,拉上我们去北辛舅舅家,小时候的冬天很冷,母亲怕我冻着,便在车上放了一床被子,盖着我的腿,围着我的腰,全身都让被子包裹着,我正美滋滋的享受着御寒的温暖时,到村口碰见一个领着小孩子的人在刺骨的寒风中步行,他们也要去北辛,正好顺路,父亲便停下车,母亲把那个小孩抱上来,小孩上车后挤占了我一部分地方,我就很不舒服,有点抗拒,不太配合。母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口气对我说:在家养成了独食独享的坏毛病,坏习惯,今天必须改一改,我当时还不太懂,从没受过母亲的呵斥,也吓坏了,脸上挂着泪珠,极不情愿的让出了我的一部分地盘,心想为什么??回家后母亲给我讲了和小朋友分享的道理,讲如果是你在寒风中行走是什么滋味?好像听懂了一些,以后遇到此类事情,我便习惯性的主动歉让。
母亲教会了我与人为善和共同分享。
上个世纪70年代,我刚从北辛公社广播站选拔到县团委上班不久,一个星期天骑车回到家里,一位邻居大婶让我帮她到县城买药,那时没有公共汽车,更别说有出租车和私家车了,去县城只有骑自行车来回100里路。像大婶那样,不会骑自行车的人到县城之难可想而知。这位大婶常年生病,不能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有人不理解,还说她懒惰,家里很穷,常被村民看不起。对于她的到来,我没有特别热情,她托办的事我也没有吱声,心想办了就行,不用说那么多,母亲则在一旁热情的答应着,表示一定帮忙,她走后,母亲横下脸来,一改往日的温和,说到:你怎么能这样呢?满不在乎的样子,刚到县城几天,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有病,需要你帮忙,你什么态度?有人看不起她,你怎么能看不起她呢?如果你们当年上学时大家都不帮忙,都不借钱给你们,你能有今天吗?村里人的忙,必须帮,不管老幼,不论贫贱,尤其是弱势人群。这些话非常触及我的灵魂,让我无地自容,无言以对。下次回家时乖乖的把药买回来给她送去。
母亲让我懂得热情助人,尤其弱势。
70年代后期,我首胎生我女儿的时候已经29岁,坐完月子回到娘家休产假。那时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物资还很馈乏,为了让我补养身体,弟弟想尽办法给我买了一大袋西红柿,需要买鸡蛋。正逢巷子里有人叫卖鸡蛋,我正和商家讨价还价时,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吼到:你挣工资还和人家搞什么价,不嫌丢人,赶快付钱回家。我说妈妈现在买东西都讲价,不只是我。她不管,一直说我与别人讲价就是不厚道,我哭笑不得,但理解了母亲的用意,只能快速回家。
母亲告诫我与人打交道,要设身处地替对方着想,不能斤斤计较。
母亲对我的教诲,我铭记了一辈子,受益了一辈子。我永远感恩我的母亲!永远感恩母亲的教诲。
责任编辑张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