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66章：你彻底明白之时
我从程律师办公室回到家之时，父母已包好水饺等待着我。
“老许，小君回来了。”我刚走进大门口，正在院子里扫地的母亲看到我，回头向在房间里的父亲，大声说。
“小君也饿了，我马上去煮水饺。”父亲从房间走出来说完，进了厨房。
“小君，进屋和妈说说程律师找你，王超反悔法院判决结果了吗？”母亲说着牵起我的手，往房间里走去。她脸庞流露出不解的表情。
“妈，程律师找我，不是因为子玉的抚养权。”我伫立在窗前，焦虑地凝望着窗外墨蓝色的天幕说。
“君，那他还找你干什么？”母亲疑惑地问。
“妈，他、他。唉！不说了。“我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
“君，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唉！妈，我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想法。”我紧蹙眉，忧虑地说。
“君，我看他人不错。长得干净，脑瓜灵活，很稳重。”母亲笑着说。
“妈，程律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我转过身，焦虑地看着母亲说。
“妈，三年内，就是以后，我也不会轻易考虑下一段感情。除非完全复制一个王超。昨天没和你把那句话说完。昨天我想说的是，以后我不可能轻易考虑找别人。”我接着坚决地说。
“你打算单身一辈子啊？我是看在你和王超刚分了的份上，不催你。如果时间长了，你还不找啊？我和你爸老了以后，谁照管你和子玉？还复制一个王超？王超给你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你还没受够啊？！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母亲有些不高兴地说了一大堆。
“妈，你别生气。我们先过好当下，一步一步看着走。我和王超之间，我也有责任。我没有真正体谅他在船上的压力。出现矛盾时只是争吵、赌气，没有好好沟通和交流。我们都不懂怎么去爱对方，怎样去经营婚姻。才造成的这种结果。以后，如果他改正了那个多疑的毛病，也没有什么大缺点。人无完人呢！”我搂着母亲的肩膀，笑着说。
“你就是心善、心软。刚拿到判决书，再转回头来挑自己的毛病。你从小时候就是被人踩了脚，都不说疼。”母亲气愤地说。
“哈哈，妈，你说的对！我去和爸煮水饺了。”我笑嘻嘻地哄着母亲，说完走出房间。
“君，水饺熟了。我们吃饭了。”系着围裙的父亲，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容满面地说。
“妈，我们去吃水饺喽！”我连忙跑进房间笑着说着，亲密地搂着母亲的肩膀走向厨房。
“傻丫头，你啥时候知道疼爱自己，多为自己想一想啊！也好让自己真正开心、快乐！”母亲边走边慎怪地说。
“妈，只要我亲近的人高兴，我就觉得开心、幸福。”我笑着说。
院子里那簇翠竹，在阳光照耀下，绿得发亮。
“君，程律师找你，为子玉的抚养权吗？”父亲咽下一口水饺，疑惑地看着我问。
“不是。爸，你和我妈包的水饺真香呀！”我咀嚼着水饺，看了母亲一眼。尴尬地笑笑，转移了话题。
“你和王超结束了，他还找你干什么？”父亲关切地问。
“人家追她，她不同意。”母亲夹了一个水饺放在盛有米醋的小碗里，连忙回答。
“爸、妈，这么好吃的水饺，你们多吃一点。”瞬间，我觉得脸火辣辣地烫。难为情地看了父母一眼说。
“君在转移话题。程律师还有这种想法？”父亲看着我，沉稳地笑着说。
“君，我们是为你以后着想。好，先不说这些了。你和王超刚分了，我和你爸不为难你。我们快吃饭吧！”母亲说着，给我和父亲各夹了一个水饺，放在小碗里。
热气腾腾的餐桌上，我们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氛围。
夜深人静之时，皎洁的月光透过浅蓝色窗帘，静静地洒落于床前。我感受着它的温柔，清空脑海一切思绪。让自己处于闭目养神状态。因为似水的月光，曾让我寄予对王超无限思念的情愫。此时此刻，我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考虑，静静地躺在床上，最终，渐渐入眠。
第二天，我把所有烦恼抛于脑后，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整个上午，王超接二连三地给我发短信。
“安心上班，你下班后，我去接你。”
“老婆，你辛苦了！”
“你不会和别人约会吧？不要忘了，我等你。我给你三年时间。”
……
手机短信铃声，影响了我的工作。最后，我只好无奈地关机。
“君姐，王超心里真得放不下你。我听说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觉。还是吃中药调理的。”上午，夏燕小声说。
“吃中药？你听谁说的？”我吃惊地问。
“他表姐看到我们公司同事说的。说你们一个比一个犟。实际谁也离不开谁。”她认真地说。
“哦，我知道了。夏燕，他是还不适应，我也在慢慢适应。工作吧！”我强作平静地说。
听到王超的情况后，我恨不得能够立刻飞到他身边，安慰他。
直至下班，我心情非常低落。然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工作做好。
“你怎么真来了？”下午下班后，我推着电动车走到公司大门口时，看到王超站在那里。我疑惑地问。
他憔悴了许多，头发很凌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无比难过。但是还要装作毫不在意。
“我不是给你发短信告诉过你，来接你吗？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吧！”王超勉强地笑着说。
大半年时间里，我从未见过他阳光的笑容。
“我不去了，你还是赶快走吧！我们这样，被我同事们看见，会在背后议论纷纷。”我看着他委婉地说。
“随便她们怎么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我心里很难过，想到失去你和子玉，我都快要崩溃了。”他伤心地看着我，眼里噙满泪花，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他那伤心的样子，触碰了我的软肋。
“那我们快走吧！别在这里被同事们像看电视剧一样。”我小声说着骑上电动车，慢慢往前行驶着。
“他两个人以后还得合好。”
“肯定会，以前谁不羡慕他们的感情。”
......。
几个同事在我后面，窃窃私语。
我只能佯装未听到。
王超骑着摩托车，像从前一样在我左边，让我拥有安全感。
“你在前面走吧！听不见同事们议论吗？”我看着前面的路说。
“怕什么？她们说对了。”王超无所顾忌地大声说。
我沉默无语。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许君，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你多吃点儿。”我们在味美海鲜楼，找了一个靠窗僻静的位置坐下。王超点了红烧鲤鱼、清蒸大虾和虾仁炒油菜。他笑着看着我说，“给，吃一只虾。”他剥好一只大虾，放在我面前的小菜碟里，笑着说。
王超对我依旧那么热情、体贴。我隐隐感觉到他那笑容背后极度的伤苦。使我心中特别酸楚。
“我自己剥，你吃。子玉还好吧？”我夹一块鱼肉，放在他的小菜碟里，看着他说。
“子玉挺好的。今天礼拜三。礼拜六我带她过来。她爷爷、奶奶也舍不得她。”他伤感地说。
我微垂着眼帘，无言以对。因为造成那种残局，作为我自己内心的声音，除了悔恨，真得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许君，我说过第三年的中秋节，我们合好。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和子玉。你什么时候能够肯定地答应我？”王超愁伤地看着我问。
“这个问题，在你彻底明白之时，我会给你答复。”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强作平静地说。
“好吧！许君，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子玉跟你生活后，我就回海城上船了。我再远洋一年，回来后买一辆轿车。接送你和子玉。”他充满希望地笑着说。
我微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想着。
“我听说你吃中药了？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该睡觉时不睡觉吗？”我怜惜地看着他，责怪地问。
“我心里难过，不困。”他低下头说。
“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用什么买轿车？怎么兑现你的诺言？”
“现在好了。前段时间吃的中药。”
“以后，你不管在哪里，要按时吃饭、睡觉和休息。”我命令似的说。
“好的，许君，我听你的。什么不想了。”他笑着说。
我伤怀地凝视着他，心情特别压抑。
“若今天的我能够回到昨天，我会向自己妥协，我再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看到你闪躲的眼……”突然，我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谁呢？“我疑惑地自语着，从上衣兜里拿手机。
我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程律师的名字，我瞅着闪亮的手机屏，犹豫不决。迟疑片刻，还是接听了他的电话。
“程律师，以后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没等我把话说完，王超伸出手，把手机抢了过去。
“程磊，我告诉你！我们会合好的。你以前是她的律师，现在是不是在追她？那么多女孩儿追谁不好，干嘛非追我老婆？请你听清楚：以后不要骚扰她了！”王超气愤地说完，挂断电话。
也许是心已累，也许是痛过之后已麻木，我呆滞看着他。
“什么律师！？还追当事人！你把号码换了。他就打不通了。”王超把手机递给我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会儿我到手机店去。”我坚决地说。
“你吃好了吗？以前我说他追你，那是说气话。没想到，最后还真追你了。”王超恼火地说。
“我吃好了，你呢？”
“我也吃好了。走吧！我们到手机店买卡号去。”他站起身说。
“我自己去就行，你回家吧！”
“我得和你一块儿去。不然，我不知道你换的什么号码。”他笑着说。
“我换了号后，会打给你的。因为，礼拜六你不是送子玉过来吗？”我平静地说。
“我和你去吧！主要是我愿意和你多待一会儿。”他笑着说。
昏暗的灯光下。我与王超一前一后，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我仰望着深沉的夜幕，想起以后的路，心情无比沉重、迷茫。
2022.10.25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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