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306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775期
作家简介
李华 ，70后，现就职于河北省河间市交通运输局
业余爱好：读书、音乐、旅行。
喜欢用文字记录平平淡淡的生活，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善于发现美，传播美。在河间周报、沧州晚报、河北经济报、河北交通、百姓文学、中国道路运输等国家级、省、市级报刊、杂志中发表过百余篇文章。中华诗经阁散文部副部长。
寒衣节•归乡
李华
2022年10月23日，农历9月28，寒衣节前。天气：晴，风和、日丽。
在父母相继离世多年后，我们姐妹与在家乡的叔父经过商议，决定将寄存在殡仪馆内父母的骨灰护送回乡，入土安葬。
其实，在母亲故去后，我们就计划在来年的清明节，将二老的骨灰迁回老家。可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却将他们回乡的行程一拖再拖。好在，随着疫情防控措施愈来愈精准完善，我们今天终于得偿如愿。
清晨，天刚微微亮，我们就按照预定时间来到了殡仪馆。把父母的骨灰盒请出后，将存放骨灰的格间收拾干净，然后再将贡品一一摆放在祭台前，点燃纸钱我轻声告知父母：“爸、妈，今天是我们带您们回家的日子”。简短的祭拜完成后，将骨灰存放证交给工作人员，离开了这个几年来寄托我们姐妹无限哀思和盛放我们姐妹思亲念意的地方。
坐上车子后，大姐、二姐抱着双亲的骨灰盒，三姐和我抱着他们的遗像。
我把母亲的遗像放在胸前，用指腹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擦拭着洁净的相框。照片上的母亲，笑得一脸慈祥，眼角眉梢里透出的神情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亲切、怜爱还有无声地牵挂。自母亲过世后，我就没有勇气正视母亲的照片，因为每一次地凝望最终都会以泪眼朦胧收场，我不想让母亲的容颜模糊在我的眼前，我更不允许母亲的容颜模糊在我的心里。我轻轻地将“母亲”紧紧贴在我的怀抱中，我知道，这或许是我今生最后一次和母亲近距离的相拥了。
按照习俗和过来人的叮嘱，车子每经过一个路口或桥头时，我都会虔诚地撒上一把纸钱，并轻声呼唤着双亲，让他们紧跟我们的步伐一同回家。
一路无话，顺利到达。
当车子刚一停好，在路口的尽头就看到叔父的门前站满了前来帮忙的父老乡亲。我们姐妹抱着“父母“相继向着他们曾经生活过的老屋走去。年过古稀的老姑，在看到自己哥嫂的骨灰后，忍不住地放声悲哭。在姑姑和众亲友的问候声中我再一次地哽咽难言双泪成行。
老屋的堂屋正中间，整齐地摆放了两张干净整洁的沙发，沙发前有一张小小的供桌，上面是叔父和婶娘为双亲准备的干、鲜、果品等贡品，贡品旁是刚刚点燃的香烛。叔父接过父母的骨灰盒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沙发上。我们姐妹和双亲的晚辈跪在地上伴着屋外的哀乐声和诵经声为父母点燃冥币、纸钱。
祭奠结束后，抱着父母的骨灰前往祖坟墓地。
恰逢霜降时节，路上的草木已开始泛黄，与之前的郁郁苍苍相比，这份青黄相交在一起，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也或许与我此时的心境有关，我总觉得这份苍凉之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丝丝凝重。而随风飘过来的一阵阵的烟尘又给这苍凉之色涂抹上了一层挥也挥不去的哀愁。
到达墓地时，墓坑已挖好，当把双亲的棺木停放好之后，我们把舅舅从千里之外邮寄过来的泥土均匀地洒在母亲的棺木上（按照当地习俗，远嫁的女子过世后，棺木上要盖上自己故乡的泥土）。我想，身披自己家乡泥土的母亲的魂灵，此时，应是满足且安逸的。
当一层又一层散发着新鲜泥土气味的黄土盖上棺木时，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和双亲的距离，被这一层又一层的黄土隔绝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可，叶落归根，入土为安既是父辈的夙愿，也是我们姐妹此生能为双亲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长跪在双亲坟前，我絮絮叨叨的和他们说着心里话：爸、妈，今天您们回到了家乡，守着家乡的皇天后土，守着自己的亲人，从此以后，您们将不再孤单，在亲人身边，您们可以真正地含笑九泉了。爸、妈您们放心吧，即便距离您们再远，可每年的清明节我们一定会回来祭拜您二老的，未来的日子里，请不要再惦念我们，我们都会按照您们的遗愿好好生活，善待长辈，教育后辈。虽然您们不在我们的身边，可您们的谆谆教诲将陪伴我们終生……
返回老屋时，我再一次回望墓地的方向，艳阳之下，远处的一抔黄土和脚下鲜嫩嫩的麦苗遥相辉映。我不知道，人，有没有前世和来生，我也不知道，故去的人是不是会和四季交替一样可以轮回，但我知道，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您们距离我多遥远，您们都将永远活在我余生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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