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个姑娘叫海云
文/许晓鸣
花的容颜凋谢了旧时光
斜阳映照了往日沧桑
一张照片模糊了记忆
深秋里叶子萧瑟满地枯黄
墙角的破吉他多年没再响起
说情事太沉重落字成殇
生旦净末丑各人选角色
苦涩酸辣甜百味尽尝
也许是瘦了骨,也许肥了肠
经典里的蒹葭 述说着浮世苍凉
谁犹自吟唱在水一方
别离后寂寞写满寒窗
谁安抚窗下 心疼的模样
(《花之梦》)
文字有毒,某个中午在浏览微信时,被作协主席的一个贴子吸引了。这是一篇鲁奖的作品,文章用细节和心理描写写了一个叫守明的女人。所写的时代背景很亲切,用不着穿越,仿佛就是昨夜还走过的山村。诗人王子帅说守明就是小芳,这话也说到我心里去了,那首流行了十几年的老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活络过现在多少六七十年代男子的心。
我的心,被《渴望》感动过,也被《年轮》《今夜有暴风雪》《平凡的世界》感动过,纯朴年代发生的事一历历的展现在我眼前,让我沉醉,不可自拔。常常觉得自己就是故事里的男主角,而我的世界里,一定也会有念念不忘的女主角。在流逝的时光里,时不时地走进我的梦里。
我叫河生,那个姑娘叫海云,我们两家仅隔两里的山野小路,打上一年级,我们便是同学。小时候不懂什么叫感情,大人在笑我们的父母给我们取名太默契。我们是同年出生的,我们的父亲是发小,连接两个小村的是一条小溪流和小路。也许是因为没有爱情故事,所以我不知道那几句“你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的绝妙,我不知道,在海的心里,是否有过河的影子。只是,回首过往,一切如云,一种疼疼的感觉,拂之不去。
往事如烟,许多情境渐渐漫过我的记忆,在敲打着我的童年。如果要说曾经在心理最早萌动过的情愫,海云一定是第一个影子。至于后来为什么会阴差阳错,造化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从小学到初中,我们一起上过八年学,后来中考落榜,我走了复读之路。我不是个高智商的人,靠着苦读,总算皇天下负苦心人,我终于考上了县城的一所重点高中。
我必须牢记家里长辈对我的谆谆告戒,不敢花心思去关注周围的女孩子,我读的文科班美女如云,渐渐冲淡了对海的牵挂,只听说,她在村里的一所小学担代课老师。
所以上高中的时候,我无暇去想女孩,一个性格内向的大男孩,在女孩面前口呐脸红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在女孩面前透露自己的心思了。
高中是冲关的关键,为了让我有更多时间读书,父亲总是把一些轻松的事让我去做,比如放牛啦,看西瓜啦,只有遇上双抢,得全家大小一起上,抢收抢种,累得够呛。白天下田,晚上看瓜。
我家的瓜田在一处叫狐狸垇的山边,山其实是块坟场,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坟,邻近三村的先人,生前也互相往来,老了后便在那里相聚。月光之下,有时还能见到磷火,绿幽幽的有点碜人。虽说老师一再用唯物主义来教育过我,但还是心里忐忑不安。我没想到有一次夜晚看瓜时,海云会和同村的凤珍来看我。在星光和月光之下,聊一些我学校的事,我不健谈,不会主动找话题,一般是她们问什么,我答什么。听得出她们对高中生活很向往。只是因为,那个时代,农村女生上初中的不多,能上高中的就更少。每个家庭,都有几个孩子,除非你出类拔萃,要不,你没考上高中就得回家种地,把读书的机会留给弟弟妹妹。
海云也许也是这种情况,她还有个弟弟妹妹要读书,所以初中毕业,她便在家帮忙父母务农,种烟种水稻刨猪食,什么都干,后来村里小学缺老师,她才有机会顶替。海云身材很好,很高挑,小时候爱扎一对马尾辫,姑娘时留着一头垂到腰间的长发。
那个晚上,我们都谈些初中小学和我高中的事,我们都没有谈什么情爱的事,现在想来,我怀疑是情窦未开,男女之间的事,啥也不懂,初恋时,不懂什么叫爱。我甚至没有想过,隔了一里路,她为什么会来瓜棚看我,难道只是想了解高中校园的那些事?
后来,我上了大学,彼此间的联系就更少了。我不知在她心里,是否装下过我,即便是对我真有感觉,也绝不会大胆的表达吧。只是有一件事让我郁闷了好多天,那时我已经大学毕业,分到乡下一所中学教书。这时的海云,已经是幼儿园的一名老师,还没结婚。也是冥冥之中给我们留下的一次最好机会,我未娶,她未嫁,人生只若初相见。可是最终还是有缘无份。海云的父亲托我父亲做媒,嫁给了我一个同龄的表叔。据说相亲时和我表叔是一见钟情,后来闪婚。我叫海云表婶,她叫我则有点居高临下,用长辈的口气叫我河生古。听着,怪怪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