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昼如歌
诗/孟锦莲
打开微微变形的大门
你来了,那个它却走了
你说这里只有孤独无奈的白昼
一人孤单行走在思想的芦苇上
洁白的花絮梳理风的纹理
而我却老远就望见你的身影
有力地在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你虔诚得有些卑微
被狂风暴雨摇碎的身躯
残留在冬季冰冷的棺材里
你经常哽咽不语或低声叹气
从村庄出发的人们大声呼喊
太阳到底生长在哪里
一头黄牛猛地回头观望
绳子狠狠地扎进它的鼻翼
除了无尽束缚还有钻心疼痛
一滴鲜血落入脚下的黄土地
却忘记盖上沉重的棺木
伫立风中的杂草无畏地疯长
镰刀握在指节粗大青筋突暴的手中
一茬一茬祭奠早已埋入土地的稻谷
谷桶里的那粒谷子瘦成了皮包骨
站在田埂上的你跌倒在芦苇下天
你主动承认脆弱,而村庄的筋骨
却在顽强地嘶吼不想成为一个废人
一个坚强的身影正在麦田成长
锄头躬身一寸一寸把泥土镀亮
那些与先祖有关的故事
打磨着今天庄稼汉豪迈的歌声
那些锄头闪着温暖的光芒
正在喂养一粒干瘪的种子
锄头被一双手从容地攥紧着
无边田野是多么的厚重真实
易于亲近谈心,你心存谢意
试着把锄头放在结实的肩膀上
那些已经醒来的无数粒种子
真诚又尖利地贯穿你的一生
村庄的白昼如歌缓缓流淌
村里人第一次真实亮堂地活着
忧伤独行
暮色响起撕裂的尾音
注定一切将不会再回头
我企图在黑夜选择遗忘一切
没想过忧伤,却躲避不了忧伤
曾想用鳄鱼的眼泪紧裹全身
现实始终逃避不了夜色的魔掌
鲜活心脏救赎不了苍白的嘴唇
疯狂的月亮追赶时光的预言
圆寂的钟声却在远方响起
可怜人手捧消瘦的墓碑
泪水吞没多余经文
预言和放弃经历一场意外厮杀
折翅的燕子情愿选择死亡
我不得不抛弃自己,让燕巢丰腴起来
这个冬天还没有走远
我不敢说爱与恨
怕惊醒屋檐下冬眠的鸟儿
独让忧伤在黑夜中行走
无奈与心事仄进拐角的酒吧
桔黄色灯光下,萨克斯无法呼吸流畅
蓝色的信笺不息与对错纠缠不清
奄奄一息的痛苦被纤细的双手缓慢切割
血肉模糊的笔尖干扰拥抱方向
试图寻找遗失已久的你
无奈瘦小的灯光改变了夜的视线
伪装下的灵魂总让我想起缺氧时
你的川字眉心注满迷茫
你说,期待心脏从破裂中脱胎换骨
灵魂匍匐在泪水脚下低语
而忧伤自顾躺在旋转的玻璃杯中呻吟
头再也抬不起来
两只手没有了支架
而未干的心事在咖啡冷却前回了头
迷离的梦靠在坚实的臂膀上睡得香甜
这个乡村的忧伤一直不孤独,燕子归巢
作者简介:
孟锦莲,女,侗族,贵州省榕江县人。黔东南州文联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主要创作诗歌、散文、小说。作品散见于《散文诗》《贵州作家》《四川散文》《杉乡文学》《怀化文学》及微刊、报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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