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秋

作者：谈德彬

    季节更替，是如此霸道，又是如此地从容，一切该长的就是这么非长不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而这或许才是生命本质的力量，要活着，要大大方方，痛痛快快，浩浩荡荡地活着，活着没有理由，活着没有原因。秋天来了，就像我不经意翻开书页一般，秋的凉意，我在山东去出差就特别感觉到，山东的秋天比上海冷。

    秋天，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稻子也熟了，绵花也好开采了，秋天万物皆熟了，层林尽染了。秋天的田野，草木仍在努力生长着，开花的开花，结籽的结籽，向上的力量依旧还很强大，人更是如此。秋天是人生最最成熟的一种标志。人的一生努力成长，盛开绽放，应该是生命永恒的主题，直到秋色冷寂，寒冷回归，直到无能为力，那才好叫是人生好戏收场，好称我老了。人生如秋向深处走去，从一枚落叶的飘零开始，我们遇见一场又一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盛大的萧瑟，会让秋天闪亮般登场染成色彩斑斓，人生也从此逐步地表现得成熟更成熟。

人生在世更是草木一秋，人生也有机缘的巧合，一切顺利就如风调雨顺般，也有不顺喝水塞牙的不悦，有两位一心高攀枝叶的族人，当年曾顺风顺水，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做人行事都很高调，事事处处要争做“老大”，另一位更有甚者把自已在地方上弄成法力通天，成为专营开后门弄去当兵的“军爷”，然而两人都不经意辜负了季节。当官者也讲官品，作为劳改农场的政工干部，更应以讲政治为先，廉洁奉公，在铁窗外盯好铁窗内，不好妄议犯人是中国经济建设之功臣，不经意触碰了政纪底线，自然就不能怪五十多岁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了；军人更是国之脊梁，军队也是国之长城，上过军校，当过军官，在东北混迹到了徐才厚腐败腐化圈子里，从帮开后门参军，到志愿兵指标卖买，军官职位名码标价卖买，50岁出头混到大校职位，只与少将军衔半步之遥，最终因严重违反军纪军规而免职，落下个就地转业自谋职业的结局。真可谓：“人生如秋，人生如戏啊”，秋意无情，秋天的冷意更是无情。

    时至霜降，万物都透出一层迷蒙的清白，即便那四季常青的树，叶片的绿色也低眉顺眼眠起了他的翠意，仿佛不愿多言，所有世间美好之事，无非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这些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正如哲学家帕斯卡所说：宇宙囊括了我，吞没了我，使我犹如一个原子，但人却可以通过丰盛思想，反过来囊括宇宙。人生海海，心有所向的人，从不放弃寻找，眼下，就到霜降了，离立冬一步之遥。

上海的树还没完全变黄，北方的树该黄的尽数黄了，候鸟也掐算好了日子，已经启程，所有缤纷的雀跃的痕迹，秋色已极为严肃，到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颜色，不需要附丽，所有眼之所至的一切，都是生命本质的样子，人生更是如此。

    深秋不再忙着勃发，只是静静地存在，一天一天地存在，就这么无垠空白的天，就这么袒露凌乱的土地，那山，那水，那落下树叶的枝条，似乎只要见得到山和水的地方，你总能窥到那一抹绢纱似地淡棕色，缀着一点清白，你会感到季节更替，这就是秋，这就是一望无际的秋色，这也是人生的季节。

        田野

      2022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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