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 小说
金总五十多岁,拥有两个一百多人的工厂,一个商贸公司,资产超亿元。 我是他的助理兼司机,快中午时,他让我在网上查查,看哪里有特殊风味儿的饭店。我搜索一会,告诉他,说城外二十公里处,有一个农家院,专营自家养兔场提供的兔子宴,生意很火。 我和金总走出公司,开车向城外驶去。行驶中,金总问我:“工厂里的情况怎么样?” 早上班时,我去了趟工厂。便回答说:“工厂运作还好。听说有工人闹情绪,说物价年年上涨,就是工资不涨,吵着让给涨工资。还说吃的也不好,要求改善伙食。” 金总听罢,冷笑两声:“美的,想涨工资?我又不是囯企。嫌伙食不好,打工的还想吃山珍海味不成?” 说话间,车开到了农家院,我和金总下车走进去。这是一栋砖瓦结构的平房,室内设有单间和大厅,装饰墙上挂着成串的玉米、红辣椒、粉条等,让人耳目一新。我和金总选一个小单间坐下,金总点菜:红焖全兔,烤全兔,酱全兔等六个菜和两扎啤酒。 服务生看看菜单说:“最小的兔子都在三斤以上。你两人,六个菜,能吃得了吗?” 服务生疑虑地去后厨送菜单,不一会,六道菜陆续端上来;红焖全兔油汪汪的,糊香糊香的烤全兔。酱全兔焦黄焦黄的,香味儿直往鼻孔里钻。我为金总连起两瓶啤酒,给他满上一杯。只见他从烤全兔的大腿上撕下两块肉,塞进嘴里,边咀嚼边伸出大拇指,一个劲儿的说:“好吃,肉嫩味香不腻。吃过那么多饭店,都不如兔子宴好吃。”说完,他端起一杯啤酒两口干了。 每道菜我都象征性的夹几口,把一碗大米饭吃光了,早早放下筷子。说实话,兔子肉是真香啊。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恋桌。再者,是金总自掏腰包。 等金总吃饱喝足了,我喊服务生买单,他看见餐桌上六个盘子全剩兔子骨架了,十二瓶啤酒也空了,眼睛都直了。在吧台,金总对老板说:“味道不错,哪天还来。” 几天过去,金总说又馋兔子肉了。中午,我再次拉他前往农家院。一进院,饭店老板笑着说:“你俩来的真巧。我们有刚烀好的狗肉和狼肉,要不要来点尝尝?” 老板说:“昨天夜里,养兔场来了一只狼。被场里的狗发现了。它俩撕咬在一起,大战了几十个回合。结果,狗被狼咬死了,而狼也断了气。”老板刚说完,厨师过来问老板,说剩下的狼心和狗肺怎么办? 金总听了,赶忙说:“别扔。把狼心切成片,用红辣椒炒喽,把狗肺子用小青辣椒爆炒,是上等的下酒菜。去做吧,我付钱。” 厨师顾虑地提着狼心狗肺回厨房了。我小声对金总说:“没听说有吃狼心狗肺的,会不会有毒?” 服务生用两个中等的盆,把热气腾腾,冒着香味儿的半条狗肉,半只狼肉端上来。 金总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我说:“狗肉大补,是好东西。”说完伸手撕开狗肉狼肉,蘸佐料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五十二度的舍得酒,二两杯,几口就干了。过了十几分钟,服务生又把炒好的狼心和狗肺子端上桌。金总擦擦手,拿起筷子挨个吃两口说:“不错,香,就是有点膻味儿。”并让我也尝尝,我晃脑袋。金总笑:“你不敢吃,我全包了。” 吃喝两个多小时,餐桌上除了狗骨头就是狼骨头,炒狼心狗肺和一瓶舍得酒也光了。金总摸摸鼓起的肚子,醉意地说:“这是有史以来,我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菜,太香了。想不到,这辈子还吃到了狼心,不亏呀。” 结完账,我和金总上车,向回驶去。到了公司,金总说头有点疼,我搀着他去招待客房,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我为他盖好被子,退出房间。 直到晚下班,还不见金总出来。我敲门,没有动静。我轻轻推门进去,发现金总趴在地板上,口吐白沫。我奔过去扒拉他叫他,他已不省人事。我赶紧喊人,打通120。 不到半个小时,救护车到了,把金总抬上车。我也上了车,才想到给金总的老婆打电话,告诉她说金总喝多了,让她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护人员把金总抬到急诊室抢救。这时,金总的老婆风风火火的也到了。我向她说出事情经过。她气愤愤地说:“黑心的老板,狼心狗肺也敢给人吃?没事儿还好说,要是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他。” 过了几个小时,医生出来说,人没抢救过来。我听后腿都软了,金总的老婆嚎啕大哭,疯了似的冲进急诊室。 我怯怯地问医生:“他得的什么病?是食物中毒吗?与吃狼心狗肺有关系吗?” 医生回答:“与吃什么没有关系。他没中毒,是酒肉撑的,撑出了急性脑出血。”
马冰川,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爱好文学。已经在《微型小说造刊》《短篇小说》《小小说大世界》《黄海文学》《华东文学》《西安日报》《当代文学海外版》等杂志上发表小小说几十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