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毛
2020年清明,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一脚踏进家门,心都醉了。
昔日门庭若市的家,如今荒凉得让人心酸。古老的大宅门前长满杂草,发绿的青苔从裸露的墙缝里钻出来,几只麻雀爬在低矮的屋顶上叽叽喳喳叫着,似乎在说:“主人,欢迎您回来。”
(老屋大门口。)
老屋门前是湖,背靠着山。每到傍晚,屋顶上就会冒出诗意一般的袅袅炊烟。在那个年代,老家的土坯房算得上很“玩味”的。我愧对父亲,没打理好他留给我的千古基业。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走雨也过。不管走到哪里,故乡永远是我最温暖的牵挂。如果不回来住一住,或许就会忘记曾经的甜蜜,幸福的童年。
我们兄弟三人走在废弃的安卫铁路上,许多往事又涌上心头。
这条铁路开建于1969年12月,1970年3月正式通车。从汉口开往安陆的列车每天在这里往返经过。
(废弃的安卫铁路。)
我们准点跑到铁路旁的压水管上,等列车经过时,大家一起欢呼。司机也常常探出头来,笑着给我们挥手,彼此间默契真诚!
个别调皮的司机,见了我们后就故意放气,逗我们取乐……
铁路将我们村切分成南北两部分。铁路以南是人工挖掘的茶壶堰水库,那里水域宽广,很多年都没有干过。
记得小时候,我父亲在水库里抓到了一条青鱼,将近两米长。父亲拖着青鱼吃力地往家中走。进湾后,他将青鱼丢在稻场上,村里的一群孩子跑过来,骑在鱼身上疯狂地玩耍。青鱼一摆尾,将坐在后面的几个小孩甩在地上,他们爬起来又继续坐上去玩。
后来,我父亲将这条青鱼杀成一节一节的,分给了全湾的人吃。
(2015年,村民捐款修建通村公路。)
铁路以北是黄鸡山和寨子城,寨子城下是一条千年坝河。千年坝河水清澈,也很甜。那时没有水井,村民们都在那里挑水吃。我就是喝千年坝的水长大的。
千年坝不仅仅是我村的母亲河,也是我们几个湾的天然澡堂。每逢夏季,村民们都跑到千年坝去洗澡、游泳。洗完澡后,大家“青一色”光着赤膊,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纳凉。夕阳斜照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影子倒映在水中,就像一道道靓丽的风景……
这一切,都留在记忆的梦里。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曾经在寨子城里“打仗”,黄鸡山上捉迷藏,千年坝中戏水,茶壶堰里捕鱼的那群玩伴,如今为了生活,都各奔东西了……
2015年9月,村民们集资修建了一条村里到乡镇的水泥公路,解决了全村岀行的难题。
从此,老家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贫穷落后的山村,改建成了美丽的新农村。街道上安装了路灯,村民的居住环境很不错。而我家的房子,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改造。
如果有一天,我凑齐几万块钱,就在老屋这块风水宝地上盖新房,等我老得哪儿都去不了,就回家养老,安度晚年。
或许,这就是我的快乐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