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小小说）
文/刘正双（湖北）
哎哟……哎哟……
我一边哼着，一边拿上手机，赶紧往医务室跑去。牙疼得我啮牙咧嘴，我捂着左脸，那左脸，胖得馍头样。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刚到四新牌坊，一辆小摩托吱吜一声，刹在我的面前。
一双穿着黑马靴的大长腿跨越小摩托，挡住了我的去路。
刘正双，你个骗人精！准备到哪儿去？那大长腿直呼我名字，站在我面前。
哎哟……我把剩下的哎哟咽进肚子去。抬起头一看，一个大美女立在眼前。
真是怕曹操，曹操到！
喂，今天怎么这么拽？从哪里学来的大爷气？她横在我面前，乜斜着大大的丹凤眼，嘴圈还留有笑了半截的笑劲儿。
牙疼，哟哟……疼死我了……马小芙，让开，我去医务室打针。有事，改天再说。我望着来人，一边哎哟哎哟，一边想从旁边闪过去。
正要去找你呢，躲，还想躲，今天不说清楚，哪儿也别想去。她一蹦堵住我。
姑奶奶，让我打罢针再说行不？我央求道。
不行！她很坚决！昂着头挺着胸，修长的身躯，岿然不动。
她的脸冷得像寒冬的霜，那样子真像要吞了天，吞了地，妈的要吞了我！
鸡不与狗斗，我不与你斗！闪开！我有些恼火。
她扭身贴在墙角，蹲了下去，胳膊埋在脸里，抽抽噎噎哭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几个人扭头往这么瞅。
我心烦得不得了，忽然觉得牙不那么疼了，头却隐隐疼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我没好气地说。望望街上行人，又望着她。
她抬高泪眼，破涕为笑。
不许再骗人了？她站了起来，想拉我的手，我躲也躲不过，只好让她拉着。
你再不来，我爹就要把我许给别人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媒婆来了好几趟了，和我爹商量，让我给我弟换亲，我不同意，我爹要打断我的腿。再说，别个男的我也不喜欢！
可我也不喜欢你呀，我瞅她一眼，想说，但没说出口。只说道，放心吧。
明天我来接你！她喜形于色。骗人是小狗，拉勾！
天哪，我的头都要大了，我对她不感冒，可我妈喜欢她，个大嘴甜长眼色。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她拉着我的手，蹦跳着。孩子似的。
好了，好了，回吧！我牙又开始疼了，头也疼起来！
天阴了，有黑云飞过来。乌泱泱一大片，又一大片。
吧唧，冷不防，她照着我脸就亲一口。
哎哟……哟……哟……，你个死妮子，碰到我疼牙了，我乱蹦，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咯咯笑着，跨上小摩托，一溜烟跑了！
走进医务室，王医生问：怎么了？
我说：牙疼，头也疼。
到底哪儿疼？
哎哟……，先是牙疼，后是头疼……再后来是牙、头都疼，哎哟……哎哟……
2022.10.07.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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