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 l

“流浪的人啊

书架上的托尔斯泰仍在秋天发问

他听见克里米亚的枪炮声再度响起

三百多年了

赫尔松的苹果园、葡萄园仍在谈论

战争与和平

乱坟岗里的红蓼草言辞最为激烈

“流浪的人啊

我审视四周，无言以对

昨晚的梦中，爷爷从逃难的山洞里

回来了

背着破旧的棉被

战地向日葵 l

雪线以内那片土地

向日葵家族

将熬过秋天，熬过炮火

以悲壮的日落，速写死亡之诗

又以英雄般的日出

击溃原野的噩梦

听，自由在歌唱

是用鲜血的喉咙在歌唱

从女人受伤的脚裸

到被炸飞的孩子的尸体

从第聂伯河到黑海

鲜血流到哪里

自由就歌唱到哪里

向日葵一直在听，在长大

褪去春天的花衣

挺直了腰身

被思想武装过的头颅

已蓄满力量的种子

去撞开，撞开秋天的凯旋门

乘雪还没有到来

乘屠夫还在霍霍磨刀

它已准备好献祭的头颅

细密的刻纹，密集的子弹

加紧雕塑这复仇的火炬……

2022.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