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61章：他的言行如暖流似春风
宋凯只专注于与杨经理通话，并未注意小女孩的照片，已滑落在地面上。
“喂，杨经理您好！我向您汇报一个问题……”宋凯伫立在窗前，面向窗外。向杨经理认真地汇报实验原料异常的问题。
我慢慢蹲下身，轻轻捡起小女孩儿的照片，起身凝望着照片上的小女孩。她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穿一套洁白的蕾丝连衣裙，腰间系着一个玫红色蝴蝶结，她白里透红的笑脸是那样可爱，清澈的大眼睛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目光，皮肤白皙。简直像一个漂亮、可爱的洋娃娃。我出神地凝视着照片中的小女孩，情不自禁地想起许久未见的子玉。想起子玉天真、可爱的笑脸，想起从前子玉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许君，我已经向杨经理讲明，实验原料异常问题，让他们换一家供应商。”宋凯转过身，温和地笑着说。
“哦。”我连忙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水，微低着头，简洁地回应。
“许君，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流泪啦？”宋凯皱着眉，看着我疑惑地问。他尚未注意我手里小女孩的照片。
“没什么。宋经理，这是从您的科研书中滑出来的照片，小女孩十分讨人喜欢。”我把小女孩儿照片递到他面前说。
“这是我女儿的相片，谢谢你！许君，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是不是看到我女儿的相片，想念你的女儿啦？”他接过照片，重新放回科研书中。以柔和的目光看着我问。
“嗯。”他的问话像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顷刻间，我对子玉压抑已久的牵念，彻底崩溃了。痛苦的泪像打开闸门的河水，肆意流淌。
“坐下。看看你，像一个小孩子，说哭就哭啦。”他边说边示意让我坐下，递给我几张纸巾。
“宋经理，我不坐了，我回去。”我接过纸巾，轻轻拭着眼泪说。
“你回去？你哭成这个样子回检测部去？你们检测部夜班员工，看到你这个样子，问你时，你将如何回答？你先坐一会儿，缓一缓。再说，我们的实验问题也已经解决，没什么事情啦。”宋凯温和地说。
我转念一想，宋凯的话不无道理。尔后，我慢慢坐在他对面的黑色皮椅上。微低着头，任凭泪水肆意流下来，无论怎么努力，也克制不住。
“许君，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痛苦难耐的。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平时你是强作坚强，在别人面前笑脸相迎，自己内心承受着一切痛苦。毕竟你是一个柔弱女子。”宋凯走到饮水机前，接一杯纯净水递给我，和蔼地说。
他性情与王超一样温和、细心体贴，使我更加不敢看他那与王超相似的脸庞。
“谢谢您，宋经理。”我接过着水杯说。
我微垂着眼帘，泪水涟涟。
“许君，你想念你女儿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应该往开了想。现在你们还没有判决结果，孩子万一能够判给你，她很快会回到你身边的。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你也不要顾虑太多，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他说着又递给我几张纸巾，“自己想办法，让自己的业余生活充实一些。看看书，写写字，画一幅画......培养一些业余爱好。既可以调节自己的思想，又可以填充空虚的生活空间。”他耐心地说。
“宋经理，谢谢您能够开导我！可是，我很牵挂她。”我擦拭一下眼泪，低着头悲伤地说。
“许君，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她暂时跟随她爷爷奶奶，还有她的父亲。他们也是她最亲近的人，不会难为她的。再说，她父亲经济条件不错，她的生活方面你不用担心。你极度地陷入忧伤之中，长期悲伤是很伤身体的。你如果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就算你女儿回到了你身边，你怎么抚养她？到时候你自己还遭罪。所以说，你要好好爱惜自己，为你女儿，为你父母，为你自己。”宋凯耐心地劝慰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宋凯的一席话，仿佛一股暖流涌入我心田。使我惆怅的心灵充满温暖。
“宋经理，非常感谢你耐心安慰我！我内心敞亮很多。宋经理，不好意思。看到你女儿的照片，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态了。让你见笑了！”我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他，尴尬地说。
“没什么，理解。”他微微一笑。
我痛苦地凝视着他与王超一样的额头、眼睛和鼻梁。王超的模样，顿时与他的模样重叠在一起。我再次禁不住流下眼泪。
“你怎么又流泪了？许君，你每次看到我时，都是这种眼神，很奇怪的。”他递给我一张纸巾，疑惑地问。
“宋经理，没什么。”我看了他一眼敷衍地说。随即擦干眼泪。
“遇事不要总是纠结负面的一面。只要让自己坚强，逆境才能够磨砺自己的心志。”他温善地看着我说。
“嗯！谢谢您！宋经理。”我微微一笑。
“许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女儿她妈妈曾有过别人，被我发现啦。我很庆幸发现的早。不然，我不知被蒙在鼓里多久。我在公司辛苦加班，她在家对不起我。”他点燃一根烟，淡然地吸着。青灰色烟雾朦胧了他沉稳的表情。
“宋经理，你这么优秀，她还......”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养尊处优，不思进取，还轻浮。我在新加坡总部时，工作非常繁忙。我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她整天什么也不做，游手好闲。连女儿她也不管。不管黑夜还是白天，女儿都是我母亲照看。我们的住处离父母有一华里远，孩子她都很少去看望。她除了打麻将就是逛街、疯狂购物。有一次，她和那个男人在我们家里，被我回家拿东西时看到了。我迫不得已和她分手。我女儿那时两岁，她现在五岁。这三年里都是我父母帮我照顾女儿。”他吸着烟，平静地讲着，好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对不起！宋经理，我不应该引起你不愉快的过去。”我愧疚地道歉说。
“哈哈，许君，都过去多久了。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为那样一个人，影响我的情绪，不值得。刚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很庆幸自己发现的早。不耗费精力去纠结婚姻、情感怎么样。因为毕竟还有更多事情要做，还要好好地生活。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总是纠结你暂时见不到女儿的问题，你要为长远打算，保持良好心态，让自己快乐一点，好好生活。“他阳光地笑着说。
“明白了，宋经理。我会保持良好心态。谢谢您！宋经理是一个思想通透的人。”我微笑着说。
“人只有且行且悟，才会明白一些道理。为了让我能够与各部门主管工作默契，杨经理把你们主管的性格，都大体和我介绍了一下。杨经理说你很温柔、善良，思想单纯，对工作踏实、认真。杨经理讲的确实没错，我感觉到啦！”他和善地笑着，看着我说。
“宋经理，杨经理过奖了。工作中都应该尽职、尽责。”我羞涩地笑着，难为情地说。
“杨经理确实没看错你。虽然我们第一次共同研究实验，但是他所讲的，我都体会到啦。呵，七点半了，晚餐时间早就过啦。给，吃一点巧克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笑着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到我面前。
“谢谢宋经理，我不吃。如果实验没问题的话，我应该回家了。”我连忙站起身，摆摆手推托说。
宋经理那双聪慧的眼眸凝视着我，透出柔和的目光。他微皱眉，略有所思。气氛陷入了静默。
“好吧！实验没有问题啦。我请你出去吃晚餐吧！”他亲切地看着我说。
“不用了。宋经理，我还是回家吃吧！我回去太晚，父母会牵挂的。谢谢宋经理！”我拘谨地说。
“好吧！那你路上慢一点。”他看着我，笑着叮嘱道。
“好的。再见！宋经理。”我说完，连忙走出工程部。
宋凯的言行仿佛一缕春风，徐徐拂过我内心冰凉的一角。
我骑着电动车，心乱如麻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朦胧的月光把我孤独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王超与宋凯的影子在我眼前重叠闪现。还有几次好像听到子玉叫“妈妈”的声音。我四处望去，并无子玉的身影。我很清楚，是我太想念她，出现了幻觉。
我抬头凝望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它像一位心事重重的女子，那么恬静、温柔而又伤感。
“已经七点半多了，你刚回家？”突然，王超从路边跑到我前面，拦住我问。
他略显憔悴的脸庞，被迷蒙的夜幕笼罩着。
2022.10.7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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