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弹 l
温泪
街上
躺着爷爷和他的自行车
他身下压着
满镇寻来的
一条硬梆梆的面包
栅栏里的草丛中
躺着七岁的卡蒂
攥在她手里的家里最后一块奶酪
正被一只饥饿的流浪猫
舔着
发言人 l
温泪
每天
坐在沙发上
看新闻
听他说
恢复了哪里的
或放弃了哪里的土地
土地上
瓦砾中
多少血肉横飞的尸块
才能拼凑成一个人形
多少被炸裂的焦土
才能拼凑一个他们眼中的国家
10.7
女孩 l
出生时
脐带绕住了女婴细小的脖颈
险些窒息的她
活了下来
七岁时
提着竹篮子
去大森林寻找小矮人和釆蘑菇
在野外迷路的她
活了下来
有一伙人叫嚣要清除纳粹份子
但像纳粹那样向民舍扔下炸弹
像小兔一样躲在妈妈破碎的躯体下
受了惊吓浑身是血的她
活了下来
它们又轰炸妇幼医院
十二岁的
身遭重伤在病房缠满绷带
美丽的乌克兰女孩罗兹
再也没有幸存下来
2022.3.12
罗兹 l
十二岁的
金发碧眼的乌克兰女孩罗兹
和同龄的俄罗斯女孩
长的一样美丽
只是
那些花一样好看的
俄罗斯女孩们
还活着
口含棒棒糖抱枪的乌克兰女孩 l
真希望你的怀里
抱的不是冰冷的武器
而是一只毛茸茸的
春天才苏醒的小浣熊
瞪着乌溜溜
冬眠后惊奇的黑眼晴
你取出嘴里的糖果
让它伸出粉红的舌头
也舔了舔
2022.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