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村邻里情》
作者:张钟方
一
长假一放,儿子撒儿似的喊着:“太好了,可以去姥姥家度假喽!”我就笑他:“姥姥家有什么好的,既没有肯德基和麦当劳,也没有海底捞,更没有海景洋房,你还度假去呢。”儿子像是很扫兴的说:“姥姥家有大舅、小舅、小姨、小外甥……还有小狗狗、小猫咪,还有小河可以逮小鱼,还有舅妈骑三轮车跟我们一起去赶集,后院的小姨家蒸菜包子还会给我留着,有时候小姨不见我去她家玩,她自己就会给我送过来。难道你不喜欢去你姥姥家吗?”我想了片刻,笑呵呵的说:“嗯,我小时候也喜欢去我姥姥家呀,我的姥姥家那边还有很多表哥表嫂子呢,只说我堂舅舅一家就有四个表哥表嫂子。”儿子一脸迷惑的问:““糖”舅舅甜吗?”“切,甜,还香呢,和你姥姥一个奶奶的,就是你姥姥的堂哥,也就是我的堂舅舅。”儿子像是被我普及知识一般,认真的点点头。
二
想人这一生啊,总有一些说不出的秘密,留不住的时间,挽不回的遗憾,触不到的梦想和忘不了的童年……关于小时候在姥姥家的点滴过往,表姐说:“很多事都忘了,就记得西院的会夸你。”是的呀,西院的表嫂子每每看见我在姥姥家,她就嘴角上扬一脸喜悦,骄傲的说:“俺老张姑(我母亲)家这个小妮子就是俊。”那表情还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跟她自己俊似的,她那个待客之道也让半生已过的我记忆犹新。
犹记得,那时候姥姥家的围墙是用好多树条子围上的,有一米多高的样子,一点都不耽误俺妗子和西院的我表嫂子拉家常。有时候还会隔着围墙互相交换自己做的好吃的,比如表嫂子家蒸野菜了,会趴在围墙上喊俺妗子:“俺婶子,你出来一下,给你一碗我蒸的洋槐花尝尝。”这个时候,俺妗子会扯着嗓子喊:“知道了,他嫂子你等一下。”然后正在烧锅做饭的我妗子,会打发我或者我表姐:“去,快去把西院你大通嫂子送的蒸菜接过来,把菜倒咱案板上的小盆里,给她碗里放几个咱早上刚刚熥的蝶拉猴,跟她说是用刚提炼的棉籽油熥的,让她也尝尝。”本来是很和谐友好的事情,但是,我姥姥像是吃醋似的,就是有点气哼哼地感觉。话说我姥姥在我们心中,那绝对就是个拐老妈子,她坐在堂屋门前看着我们,嘴里嘟囔着:“两个憨妮子,别听她使唤呀。”我和表姐一起对着我姥姥拌着鬼脸、吐着舌头。等等完成任务了,转脸看到我姥姥脸夲着,嘴巴撅着,我们就觉得她好笑,但是,她又不笑,我就跑到里屋找鞋筐子,把她的裹脚小鞋找出来,在我姥姥面前蹦着、跳着,手里拿着的裹脚鞋左右晃悠着,还做着准备穿上去的动作吓唬我姥姥,“噗嗤”一声,我姥姥终于笑了,还嗔怒地说:“人来疯,你个小人来疯,赶快给我的鞋放回去,你俩去菜园子里看看那几棵甜瓜可有熟的,摘了给前院你华表哥家送几个过去,别在这淘神了。”
三
“娘,咱中午给孩子们做菜盒子吃吧,咱家的电饼铛在哪里呀?”母亲不慌不忙的说:“在后院华子家,他前天拿去熥菜馍的,让宝宝去拿。”“宝宝,快去你小表哥家拿咱的电饼铛,中午给你做韭菜盒子。”话音未落,就听到西院的五婶子喊着:“俺大嫂子,快给我几个鸡蛋用用。”俺娘也一点都不见外地说:“在那个红塑料桶里,用几个你自己拿。”看惯了城市里“幢幢高楼拔地起,户户防盗铁将军”的我,就觉得母亲和左邻右舍的之间的交往非常亲切,亦是很温暖。
忙活一中午,饭菜刚刚上齐,邻居五叔骑着电动车来了, 父亲赶忙招呼坐下吃饭,并且起身拿酒,母亲说这边有开过的半瓶酒,也是孩子他五叔前几天帮忙卖粮食时间开的。父亲非说:“不喝那个尝尝这瓶,一位老朋友送的,人家说是79年生产的古井酒,几个孩子非说瓶盖上印着2018年呢,你看这一下子相差近二十年,今天咱弟俩尝尝味道究竟如何!回头吃完饭你看看我上午买的电机怎么样,现在正在地里浇水呢,我回家吃饭都没停下,咱吃完饭就过去。”我说:“爸,照你这个活法,你还得再活70年。”父亲就乐呵呵的表示认可。
记得去年父亲需要用车拉东西,他给邻居也是他本家侄子我庄哥打电话,问我庄哥明天干啥去?问他的车从矿上开回来了吗?自己想用一下,庄哥这么说的:“你啥时候用,它啥时候都在家,你说上去哪里去,我就给你开到哪里。” 呵呵,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唉,想这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有时候却是身不由己……关于父母亲的晚年生活, 蜂在桃花梨花间,蚯蚓金蝉探头看,种菊修篱,鸡鸭鹅齐鸣,常有善邻相伴,真是丰富又多彩,作为子女,我们是既放心又欣慰。
作者简介:张钟方,女,安徽省诗词协会会员,安徽省女子诗词工委会会员,淮北市诗词学会理事、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工作于淮北市公安局交警一大队;酷爱文学,作品多次发表各级报刊、文学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