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语 成 蝶

              文/凡花无界

    《霸王别姬》是由李碧华的同名小说改编，由陈凯歌执导，李碧华、芦苇编剧；张国荣、巩俐、张丰毅领衔主演的。说的是段小楼与程蝶衣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两人一个演武生，一个饰青衣，一向配合天衣无缝，尤其《霸王别姬》，当时更是誉满京城，为此，两人约定合演一辈子《霸王别姬》。但两人对戏剧与人生关系的理解有本质不同，段小楼深知戏非人生，“我是假霸王”，程蝶衣则是人戏不分，“你是真虞姬”。两人围绕一出《霸王别姬》生出的爱恨情仇开始随着时代风云的变迁不断升级，最终以悲剧收场。

       程蝶衣的悲剧是怎么造成的呢？首先与程蝶衣的身世有关。程蝶衣的母亲是妓女，在妓院长大，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当他第一次出镜的时候是小女孩的打扮，他妈妈带他见师父的时候也说过：“不是养不起，实在是男孩子大了留不住”可见当时的环境不允许他作为男性存在。从小就接收了一个错误的信号：我不是男性。

      妓院里长大的程蝶衣生活在那样的女人堆里，父爱的缺失，母亲的软弱让他更加渴望生活中有人为他遮风挡雨。而段小楼的出现让程蝶衣觉得小楼就是他的期望。作为大师兄的段小楼在戏班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明知违反班规要受惩罚依然用砖拍脑袋，那种责任感正义感确实让人感动。要知道这可是程蝶衣第一次见段小楼，第一印象最鲜明最牢固的印进了程蝶衣心里，决定了他和师兄的交往。

       进入戏班，其他师兄欺生，拿蝶衣的身世开玩笑，是大师兄出手相救；蝶衣和小赖子逃跑是大师兄开的门；蝶衣返回被师傅惩罚，是大师兄帮着求情不成和师傅抗争……一次次在蝶衣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大师兄给了他父亲般宽厚的爱与呵护，蝶衣对大师兄依恋并不足奇。

      不难想象，程蝶衣长相姣好，从遗传的角度推测，他的母亲曾经是冠压群芳的头牌，他的父亲一定也是翩跹公子，如若不然他的母亲不会冒险生下他。从外表选择一定是虞姬最好的人选。可能师父非真心，也可能是单单追求艺术，但不管怎么说，是师傅在蝶衣性别意识最关键的年龄段再次给贴了个错误的标签。

       有人会问，蝶衣有没有反抗？答案是肯定的，并且不止一次的反抗。

      第一次是蝶衣被母亲砍掉了手指送进戏班，戏班的其他师兄弟都笑他的出身，是妓女的孩子，是从妓院里来的。其时是寒冬，天特别冷，蝶衣为了和自己的出身反抗烧毁了当时母亲给他的唯一一件比较贵重的衣服。可以说，这次他赢了，因为孩子们本意非恶，只是用这种方式欺生，再说不管是妓女的孩子还是戏子，同属下九流，同样卑微的身世不过是九十步笑百步而已。

      第二次反抗是当师傅让蝶衣饰演虞姬的时候，他情愿被师傅打烂了手，放弃自己成角儿的梦想，也不肯屈服。特别是那坤那爷作为星探来戏班为张公公探戏的时候，他仍坚持“我本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但这次他最终却输了，是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大师兄段小楼用烟袋击破了他的壁垒。“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我想那时的蝶衣是多么的绝望。也是从那时开始，蝶衣事业上红极一时，而他的人生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绝望了，堕落了。在段小楼和菊仙订婚的时候，为了承诺给师兄的一把剑，他屈从于袁四爷；他把菊仙当做破坏他和小楼之间感情的第三者……斗转星移，世事沧桑，最终含笑自刎在舞台上，书写了如戏人生。

       娇柔弱小的毛毛虫突破了那个压抑和折磨着自己的可怕的黑暗的拘禁，终究破茧而出变成了蝴蝶，再也没有了眼泪，没有了虚弱的绝望，而凝聚了所有力量和对与幸福渴望的憧憬。人们关注着你的魅力，没有人知道或许伤痛和疲惫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但是，我想：重新飞翔的你可以从温暖的阳光中获得更多的美丽和能量。

      再飞一次吧！

                    2022.10.3

【作者简介】：王庆龙，笔名凡花无界，李庄镇中学教师，滨州市作协会员，喜欢文学，作品多见于《大平原》《黄河文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