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安澜
上了年纪的老屋,耷拉着的屋檐
像断了精气神的眼皮,一次
都没抬起。那张包着白铁皮的木门
仿佛突然就哑巴了。它在盼着
你像一匹识途的老马,从春暖花开里
把自己牵回来,连同你的暴脾气
临走时,你记在台历上的日期
寂寞地落满了灰尘
那些没人翻动的日子,已经
被时间深埋
一盆兰草,在南窗台上
使劲孤独地绿着
一丝不苟地侍弄着自己,打着骨朵
如果你还不回来,它就为自己
刚强地开放
现在,它们与你相隔千里
挨过了白雪皑皑的冬季,牵挂
也开始发芽了。你现在越来越频繁地
领着它们从我的梦里回来
像根本就没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