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我戴上了红领巾
文/龚飞
佩戴红领巾,对如今的小学生来说,已是非常容易实现的愿望了。这不,我上小学一年级的外甥,由于成绩和表现均不错,第一学期就戴上了红领巾,回家便大谈“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烈士的鲜血染红”这个曾经我听老师反复讲过多次的道理来了。
外甥是班上第一批加入少先队的,可我当年入队却是非常困难,一直到小学五年级上期期末,我才被批准入队。说起来,这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在那场史无前例、触及灵魂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我教书的父亲被打成“臭老九”,下放到农村去劳动改造,我也因此被打入另册,在学校成了被欺负、被歧视的对象。尽管当时别的同学的学习成绩和表现都不如我好,可他们都能顺利入队,因为他们是贫下中农的子女,“在农村,则应由工人阶级最可靠的同盟者——贫下中农管理学校”。
小小年纪,就要遭人白眼,接受不公平的待遇,这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现实啊。然而我却没有失望,也没有停止追求上进,而是不停地向少先队组织(当时又叫红小兵组织)递交申请,向组织表示决心,接受组织的考验。出身不由己,道路可以选择,重在自己的表现嘛。
为了加入少先队组织,我积极响应学校“割草积肥,支援农村,为贫下中农服务”的号召,先后割青草五六百斤,积肥一百多斤。说起割青草,对我这个不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镰刀不会使,常常要把手指划破,以致鲜血长流。而积肥的滋味就更难受了。那路边、山上的狗屎,臭气熏天,我却要一手提一个竹篼,一个拿一个竹夹子,把它们搜集起来,送到生产队去,支援农业生产。那狗屎的臭气,常常令我一阵阵恶心、干呕不止,但我却得咬牙坚持,因为老师说过“狗屎虽然臭,思想却要红”。
学校要扩建教室,我便主动报名参加义务劳动,与众多的师生们一起,跋涉二十多里山路去搬运木料、砖瓦。要知道,我家里也是很难得打扫一次地下和屋子的,承担这么繁重的体力劳动,其艰辛是可想而知的。但我不能叫苦,还得表现出“能挑千斤担,不挑九百九”的干劲来,使自己能经受少先队组织的考验。学校修建球场、教室,要打“三合土”(石灰、煤灰、砂石)时,我还到处去寻找煤灰、砂石,并将搜集来的煤灰、砂石1000斤左右,独自一人一担又一担的挑到学校,从而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好评。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真诚的劳动和辛勤的汗水,改造了我的灵魂,提高了我的阶级斗争觉悟,终于在1974年12月31日被批准加入了少先队组织。这极度的兴奋,竟使我当晚辗转难眠,当时我在日记上是这样写的:
今天是1974年的最后一天,这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天。这一天,我幸福地加入了少年先锋队组织,戴上了鲜艳的红领巾。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向党和毛主席保证:要听党的话,做毛主席的好孩子。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掌握好革命的本领,将来要做一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那时的我是多么单纯和执著啊,面对不公平的待遇,面对一次又一次的被排斥在自己的组织的门外,我没有灰心丧气,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执著地朝着自己的既定目标奋斗。正是这份执著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上进心,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着,由一个乡下孩子,成长为一家企业报编辑、记者,还获得了高级职称,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
抚今追昔,不由得使我更加珍惜今天政治清明,尊重人格,没有阶级斗争和政治运动的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面向未来,我将继续保持那份执著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上进心,在人生的征途上不停地奋斗着,直到永远。
2022年9月27日。

作者介绍: 龚飞,男,四川泸州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笔名公明、于荷。高级政工师、记者。1963年2月生于泸县金龙乡(今龙马潭区金龙镇)。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泸州市江阳区政协文史研究员。四川省首届“书香之家”推荐活动入选家庭。曾担任长江液压件厂暨长液公司《长液报》责任主编,四川日报报业集团《信周刊》编辑、记者,泸州市总工会《泸州工运》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