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的老人

    文/本草纲目

       久病不起的李老太太终于到了病危的那天，一大早儿女们和近亲都来守候着，看老人最后一眼，送她最后一程。老人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务农，小儿子是乡镇干部，来的还有本家近支，老人娘家侄儿，侄女。娘家侄儿看似憨厚却圆滑事故，说话都要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多符和逢迎言辞。老人躺在炕上，没有任何救护措施，就这么干巴巴的躺着。由于长期病卧，饮食不好 ，老人真的瘦的皮包骨了，身体缩小了很多，透过皮肤能清晰的看到骨头滑动。

       由于老人长时间不能自理，搞得屋里有味，虽经处理，还是有些异味，又赶上是夏天。大多数人都在院子里。等待的时间也无事可做，大儿子在坐一旁抽着烟，小儿子和别人谈论着所见所闻的事，乡镇干部的身份在这儿倍显尊贵。两个儿媳议论着老人死后的事，两个女儿在炕上头朝里，和老人反方向半卧着聊着家常。就这样消磨着时间，等待着。都是在等待死亡，对于老人来说，痛快的死去就是奢望，对于守候的人来说，痛快的死去是渴望，都在受着煎熬。

       就这样过了很久，娘家侄儿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怎么样了”，众人默不作声，于是娘家侄儿就走进屋里，两个女儿也坐了起来，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张着嘴呼吸着，眼睛也没有了神，茫然的看着屋顶，可能是生无可恋了吧，没有任何表情，各方面功能逐渐衰退。他们对视了一眼:“唉！一阵不如一阵了”。娘家侄儿走出屋外打着手势说:“快了，最多不超过俩小时”，豁然！人们像看的曙光，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又兴奋起来。小儿子拿出烟，递给娘家侄儿一支，顺手把烟丢在窗台上:“谁抽自己拿”。娘家侄儿双手接过烟，并迅速地掏出打火机，先给当乡镇干部的表弟点上。会抽烟的都主动拿了一支，边吸烟边说 :“烟好不呛嗓子”，又有会来事的说:“这也就是儿女们孝顺，伺奉的好，要不然老人早死了”。借着话题小儿子又大讲了一番孝道，并承诺老人死后要大办，让老人风光地走，人们随声附和着。

       时间在人们的谈论中慢慢地消耗着。临近傍晚老人终于没有了呼吸，嘴还是张着，眼睁着。娘家侄儿喊到:“都进来吧，人不行了”，儿女们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寿衣，齐心协力地给老人穿好，平躺在炕上，这算是都解脱了。有人说:都哭两声吧！于是儿女们都跪在老人身旁，拥着老人身体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哭声是那么响亮。此时此景最该响起的音乐:“啊……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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