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高腔剧•写书吃糠
编剧/黄良成
人物：
高则诚：高明，字则诚，一字晦叔，号菜根道人，人称“东嘉先生”，温州瑞安（今属浙江）人。元末明初戏曲家，改编《琵琶记》誉为南戏鼻祖，世界文化名人，简称：高。
高林：高则诚书僮，简称：林。
龙妹：高则诚表妹，名伶，简称：妹。
陈儒文：高则诚的夫人，简称：陈。
高母：高则诚母亲，简称：母。
【幕启，柏树村集善院高明书房
高唱：
游子长年故乡离，远在他乡望雁飞。
看破官场归故里，别有情思把笔提。
存心编撰琵琶记，歌颂五娘糟糠妻。
但是我，不知吃糠啥味道，
费周折，难能结稿写传奇。
高白：天啊，如此灾荒之年，叫五娘一个弱质女子孤苦难挡，她稀粥薄汤孝敬公婆。粗糠野菜自己吞咽维持生命，这真是苦煞五娘了呵！但这五娘吃糠的滋味怎么样啊？对！欲知糟糠味，我须亲口尝。
高唱：
琵琶声声音凄凉，
好一个，孝德双全赵五娘。
家乡连年遭荒旱，
蔡伯喈，上京赶考未回乡。
赵五娘，糟糠不厌千般苦，
孝敬公婆胜爹娘。
糠与米，一贵一贱分两处，
苦日子，吃糠怎能充肌肠。
这世道，昏庸无道天下乱，
真教人，难忍辛酸心悲伤。
素纸上，留着五娘辛酸泪，
风雨狂，只恨世态太炎凉。
五娘你，怎么咽糠吞下喉，
真是叫我费思量。
回柏树，再与名伶把戏改，
剧本结稿细节添。
想罢提笔开始写，写写撕撕好几张。
呀！吃糠情节如何样，始终总觉不理想。
唔，吃糠必须自体验，滋味必须亲口尝。
高白：高林，高林！
林白：相公，什么事？
高白：高林，去，寻碗糠来。
林白：相公，你又不养鸡、不喂猪，要糠做什么？我们家也没有糠。
高白：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去村里养鸡喂猪的人家去讨一碗来。
林白：嗳！
林唱：
老爷忽然一声唤，真叫高林费心肠。
三年前，敢牾权贵令人敬，
瑞光楼，秉烛写书苦思量。
今日要糠为什么，叫我茫然无主张。
老爷之命主意定，赶紧找糠不可商。
幕后唱：
慢表高林寻糠去，戏文另唱一姑娘。
原是高明亲表妹，求助姑妈到此乡。
住在高家近两月，玉名龙妹心善良。
手脚勤快人漂亮，擎茶端水似梅香。
刚刚泡好茶一盏，边走一边暗思量。
【妹上
妹唱：
见表兄，昼夜伏案为编戏，
寒灯下，苦思冥想费心肠。
龙妹我，看在眼里心里痛，
我只有，奉汤送茶慰兄劳。
妹白：表兄，歇一歇，喝口热茶吧。
幕后唱：
高明写戏注全神，未觉龙妹进房门。
正在房中来回踱，神思恍惚暗沉吟。
难穷尽的珠泪滴溜溜，难宽解的愁绪乱纷纷；
难扶的病身骨瘦瘦瘦，难过的时岁战兢兢兢。
【不小心碰翻了龙妹的茶盘，满盏的茶水泼了一身。
高白：
啊呀呀……是你龙妹啊！！
妹白：表兄，小妹这厢赔礼了！
高白：不怪不怪……
幕后唱：
兄妹正在叙话时，高林端糠进房门。
【林上场
林白：相公，糠来了！【把糠碗放桌上，下
妹白：糠来了？！什么？糠，表兄，你要糠做什么？
高白：唉！赵五娘吃糠这折戏，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总是写不出赵五娘那吃糠的苦楚，就叫高林去邻家讨些糠来，我也尝尝这吃糠的滋味。
妹白：表兄，这糠么又粗又苦，怎能吃得？
高白：赵五娘吃得，我也吃得。
妹白：表兄，既然你一定要试试吃糠的滋味，还是让我来吃吧，我把这吃糠的滋味告诉你。
高白：不成不成，别人吃和我自己吃，感受大不相同，定是我自己吃吧。
幕后唱：
不容分说高则诚，立即吃糠不留停。
又粗又燥糠怎吃，糠噎喉咙难开声。
呼吸困难脸色变，龙妹抡前抱高明。
妹白：表兄，醒醒，你醒醒…
【此时龙妹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赶紧为其揉胸、捶背、掐人中、探气息。
幕后唱：
小龙妹，情急之中方寸乱，
见表兄，口咽糟糠难生存。
只好用，人工呼吸嘴对嘴，
这时节，巧来夫人亲眼观。
陈唱：
进门一见此一幕，不觉一阵头脑昏。
叹高明，我当你是一才子，
你岂能，伤风败俗做不端。
小龙妹，年轻貌美前景好，
请你来，扮饰五娘作演员。
相拥亲吻太过分，做妻房，这等醋味怎能吞？
只得告诉婆婆晓， 家丑不可向外传。
【陈带怒进入内，书房内，高明渐渐转平安。
妹白：
表兄，人被你吓死了，现在总算无事了。喂，这吃糠的滋味尝过了，怎么样好吃吗？
高白：真是又粗又糙，差点噎死我了！龙妹谢谢你了。
妹白：表兄，现在可以写赵五娘吃糠了。
高白：对，对！现在可以写了。
幕后唱：
高则诚，正要埋头编戏文，
见外面到来他母亲。
后面跟随他媳妇女人，老夫人，面带怒容看他们。
见两人，男女授受礼不亲，耳鬓厮磨行为轻。
有辱名门动不得，现应该，打发龙妹早起身。
老夫人民故意咳嗽响，二人回见惊一惊。
高白：
母亲，你来了。
妹白：龙妹见过姑母。
母白：罢了，龙妹，你离家已经日久了，也该回家去了。喏，这是纹银五十两，你今天就起程回平阳吧。
妹白：姑妈，你……
高白：母亲，不是说好的，让龙妹住在自家了吗？
母白：哼！明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应该让龙妹回家啦！
高白：母亲……
幕后唱：
龙妹此时没奈何，只得答应谢夫人。
妹白：
龙妹谢过姑妈这些日子来的照顾，表兄，龙妹拜别了！
高白：龙妹！
【陈儒文见了糠忙问：陈白：相公，这碗糠？刚才你们……？
高白：刚才你来过？你呀你呀！我在写赵五娘吃糠这一折戏文，想尝尝吃糠的滋味，差点噎死，是龙妹情急之下为我补气才救了我呀。可你，唉！
陈白：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哎！那你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追她回来。
高白：唔， 对！龙妹，龙妹……
合唱：
正气凛然上云端，误会顿时解疑团。
名公改编《琵琶记》，经典南戏天下传。
【幕落
作者简介
黄良成（大田），中国戏剧文学学会、中华诗词学会、浙江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编剧，中外文学院院士。数以千计诗词曲赋、剧本、电视剧、曲艺作品、歌曲、论文在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中国剧本、都市头条等书刊、公众号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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