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132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601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傍山而居
铁裕
山是大山，山上有花草树木，显得苍苍翠翠；
山是高山，山上有岩石绝壁，显得危耸嶙峋；
山是青山，山上有藤蔓灌木，显得新奇秀丽；
山是奇山，山上有彩云雾霭，显得空濛清新。
你看那山上，松树苍劲伟岸，花草萋萋艳丽。花间有蝶舞，树中有飞莺。无花草树木的地方，岩石耿耿向天耸立，嶙峋如骨。常有苍鹰凌空而起，那一声声凄厉的长唳，划破了山野的宁静。
在山野中，有一个村子傍山座落着，升腾起缕缕人间烟火。傍山必然依水，无水怎有绿色？在山脚下，有一条老河分开两岸青山，蜿蜒而来。那清幽透明的水，有树木的浓荫、苍翠；有花草的碧绿、芬芳；有草虫的清唱，鸟儿的啁啾。就像女人靓丽柔软的肌肤，荡着一股郁郁的芳芬。
居于这里的山民，住的虽然只是瓦房、草棚，但他们将带有泥土气息，茅草清香的房屋当作人间天堂。虽然有些简陋，但却感到温馨。
一柱柱青烟在漠漠如织的雾气中袅袅升起，真有点像仙山圣地。有些空濛，有些安祥，也有些宁静。
山野虽然陡峭，但住惯了的山坡不嫌陡；
日子虽然清苦，但难得这世外桃源般的宁静；
蛰居于大山中，但可看那天上的日夜星辰片片流云；
虽然有些寂寞，但在幽静之中可以思悟人生可以修身养性。
山野中的苍松、悬崖、丛林、花草、树木，就是山民们最真实，最好看的露天电影。
说真的，很难看出他们对生活有什么怨言、不平。那一张张的脸都是那样的朴素、憨厚、可亲、可敬。
傍山而居，山民们对山的感情颇深。那些刚刚伊呀学语的娃娃，总是用稚嫩的声音说着一个又一个的“山”字。是啊，出门是山，抬头是山，住在山中，走在山中，除了山，还是山。山在山民们的心灵中，有了一种神性。他们会把高大的山作为崇拜的偶像，他们认为巍峨的山野，必定有山神。
你看那龙首拔地千尺，向着苍天升腾；
你看那危峰兀自耸立，气势非凡而威风凛凛；
你看那山野依着绿水，是那样的自在惬意而又幽静；
你看那绿水映着山野，静中有淡淡的孤寂和谐中涌动着深情。
岁月沧桑，在哭哭啼啼，嘻嘻哈哈中，一茬又一茬的泥孩子在山中长大成人。小时候，大人们在山上挖地、除草、收割，孩子们就在地边采野花、野果、捉蚱蜢、玩蛐蛐、逮蝴蝶、抓鸟儿。玩累了，就在树荫下、草坪上睡一觉，比城里的孩子们睡在漂亮的床上，还香，还美，还静。
山里的孩子们长到十一、二岁时，父亲就会扔给他们一根鞭子。他们就是在一匹匹青山上放牧羊群，那可是一段浪漫而无忧的岁月，那也是他们以纯真的目光看自然的风景。
牛羊在甜甜吃草时，孩子就看天上的云朵飞渡，或是听鸟儿在树上的呢喃；有时就用镰刀在岩石上刻一种象形文字，和各种图案；而更多的时候，甚至刻出他们的希望和憧憬。
那是山野里的孩子们对生活的一种向往，是大自然在心灵中的折射。有时，孩子们对着空旷、静谧的山谷大声呼唤，那声音阵阵传荡，真有一种醉意，一种诗韵。
几年的时间，孩子们记住了每一座山中有几条小路，有多少岩石；有几条山溪，有些什么野果；有几条深壑，有些什么野菜。山，在孩子们的心中，就是乐园，就是天国，就是亲亲的娘，就是慈祥的父亲。
山在山民们的眼里，可是一家人的衣食，民以食为天。山民可算是以山为天。他们吃住靠山，希望寄托在山，山深深的嵌入了他们的心灵。
山民们常常在吃饭、喝茶、睡觉前，都会看一眼山。虽然一年到头在山里转，但他们认为，山是看不够的女人。
山民爱山，爱得专一、执着；
山民敬山，敬得坦率、真诚；
山民崇山，崇得膜拜、顶礼；
山民护山，护得细心、勤奋。
谁要是不爱护山上的一草一木，那将会被诅咒；谁要是说住在山里窝囊，那将会被认为是没有良心。山真的像女人一样，男人们立在山头，看着满山的树林，远处田野，一片清香扑面而来。那是一种享受，一种温馨。在夜里，谁都觉得自己的女人最美丽、最温柔、最清纯。
傍山而居，看不完的是那遮光蔽日的奇花异草；
傍山而居，裸露的是那峰峦叠嶂美丽而洒脱的灵魂；
傍山而居，演绎的是那绚丽的霞光或那变幻无穷的彩云；
傍山而居，说不尽的是那山间的清幽那心中的坦荡那丰盈的心境。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将自己的一生几乎都如数的交给了大山。面对着大山，老人们不知有多少感慨，多少回忆。死，对山民们来说，那是一种生命的解脱仪式。回归山野，是山民们最终的夙愿，那就是与山永恒。
因此，山里的老人没有谁对山厌倦的。他们常常会蹲在山前看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这有啥好看的呢？其实，对于一生走山路种山地看山野的山民来说，死后要沿着这山路走去，他们能看得够吗？
我曾来到这个山村几次，每次去的感受都不一样。山中有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在山中过了一辈子寂寞的日子。他对山里人说，他死后要尽量把坟埋在离村子近一点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在孤独中听听村里娃儿的欢笑声，以及鸡鸣狗吠声；看看他住过的那间草房，那几亩他辛勤耕耘了一辈子的山地；听听村里人的欢声与笑语，心里就会坦然一些。
几年后，我又来到了这个山村，得知那孤寡老人去世了。村里人说，他走得很轻松、快当，就像睡着了一样。我想起了陶渊明的一句诗: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是啊，山民们真的把死当做了一种回归，老人的坟埋在离村子不远的山梁上。我在村里人的指点下，来到了他的坟前，坟边栽了好几棵松树，村里人说，那是为他守坟的人。
走下山来，我再一次回头去看。这时，夕阳西下，山野被缕缕薄雾笼罩着。那傍山而居的山民们，在雾中走动、忙碌、休息、聊天，是那样的洒脱、自在。山村里的一柱柱青烟缓缓升起，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是人间烟火，这是人间圣境。
傍山而居，四面是苍峰和翠峦；
傍山而居，两旁是山冈危耸沟壑纵横；
傍山而居，在云海苍茫之间闪现着画意诗情；
傍山而居，在清静无为之中平平安安地渡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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