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位朋友好,我是鞠强,我是专门研究管理心理学和心身疾病心理干预的。管理心理学包含公共管理心理学,因此,很多粉丝通过各个平台媒体也要求我谈一些宏观问题。实际上,我对宏观是非常熟悉的,比如历史,我曾经讲过上百个讲座。
我们今天谈的话题叫做:从莫言卖国谈起,在中国近代史上爱国标准低智化、表面化、简单化的教训和危害。
莫言最近被很多人骂成卖国贼,主要原因是,有人说他“你可以写曝光黑暗面的东西,也可以写赞歌”。于是很多人就指责莫言,只暴露中国不足的一面,没有写赞歌,因此他是汉奸、卖国贼,并且翻出他曾经赞美过北海道的风景很好,女性很勤劳,人民很敬业。有人说他赞美北海道却不赞美中国,所以他是卖国贼。
还有一个重磅的东西,就是他得了诺贝尔奖。有人说诺贝尔奖是西方颠覆中国的意识形态的工具,专门把文学奖颁布给莫言,就是因为莫言曝光了中国一些不好的东西。
实际上这是读书太少导致的言论。诺贝尔文学奖确实90%都给了批判性文学。但是批判性文学有相当多的内容,也是曝光西方的黑暗,比如西德的伯尔,葡萄牙的共产党作家,他写的文学都是曝光西方黑暗的。所以诺贝尔文学奖曝光黑暗、缺点、社会的不足,这是正确的,但它不是专门针对东方的。
现在就产生了一个现象,我们这几年整个社会网络上的舆论,键盘爱国主义者造成了一种爱国标准的低智化、表面化、简单化的现象。什么标准呢?就是你赞美中国的,就是爱国的;赞美欧美日、加拿大、澳大利亚的,你就是卖国的。这个叫做爱国标准的低智化、表面化、简单化。
如果以这样来区分爱国不爱国,那你从历史上看,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完全的错误。
比如按照上述的标准来说,岳飞他就是一个卖国贼;史可法,暴露了大量的朝政的黑暗面,是卖国贼;鲁迅,是超级大卖国贼;那孙中山呢?孙中山大量反对中国的陋习,赞美日本欧美西方的先进的制度,并且他带头引进先进的制度。按这个标准,孙中山也是一个大卖国贼。
要知道我们早年的共产党,大多数都有留学经历,或者他们都曾经主张过要学习西方好的东西,最后走向了共产主义道路。共产主义来自于哪里?来自于苏联。所以我们中共领袖有大量的赞美苏联的言论,包括赞美后面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言论,也包括清晰地意识到,我们的马克思主义是来源于德国的一种思想。
所以,如果按照上述的标准,赞美中国的就是爱国,赞美外国的就是卖国,那事情很麻烦。我们开国领袖毛泽东当然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他就赞美过大量外国的先进的文化制度。而且他也赞美过外国的人,写的是“他是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号召大家向他学习。这个被学习的对象,就是加拿大人白求恩。关于白求恩的这篇文章,曾经在中国反复全民学习。
如果按照上面的这种低智化、表面化、简单化的爱国标准,这个算什么呢?
那我们看历史上,历史上把中国的一切推到好的极端,这种例子也有的。义和团运动就是这样:我们老祖宗都是好的,国外的一切都是不好。义和团把信基督教的人杀了。
到北京义和团运动的时候,普查各个商店居民,看用没用洋东西。你用洋布,一个耳光打下去;你用了水泥,这叫洋灰,一个巴掌打下去;你用柴火,叫洋火,一个巴掌打下去;看见美女就脸上扇耳光,扇一下看看脸上有没有十字架,有了十字架就立刻把你抓起来。没有十字架怎么办?继续扇,一直扇到有十字架为止。
当时义和团运动,把我们中国的大量的电话线给割了,把铁路给扒了。为什么呢?因为这都和外国有关系。包括军舰也有人去凿个洞,要把它给沉掉。跟洋人打仗怎么打呢?当然就念符“天灵灵地灵灵”,说有红灯照,晚上千里出动取人首级于无形。
攻打东交民巷各国使馆区的时候怎么办?当然也是用中国传统东西“天灵灵地灵灵”,被使馆的卫队打死了。死了怎么办?不能说“死”,叫“睡了”、“大师兄睡了”。
打不赢那么办?请五台山的和尚穿着袈裟骑着马,手里托着论语。是不是很中国化?童男童女念着经,用法术去镇压邪气,一枪又“睡”了。
当然在靠近西方文明、对外比较开放的南方,没有参与义和团运动,搞了个东南互保,所以南方没有糜烂。北方被搞得个一塌糊涂,最后朝廷也逃到西安去了。
最后,我们众所周知,订了一个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导致八国联军(实际上不止八国)打进北京城。打进北京城之前,起因是义和团运动导致当时以慈禧为首的政府乐昏了头,以为我们法术真的很厉害,颁布了一个万国宣战诏书(不是对一个国家打,对列强全部宣战)。我们是率先宣战,最后的结果是人家组成联军,其实数量还是很少的,结果把北京城给打下来,最后给中国造成了莫大的损失。
义和团运动以后,中国的社会风气又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从强烈排外变成什么呢?盲目相信外国的东西。这也不好。两头都不好。盲目崇洋跟盲目排外,都是错的。
如果用“赞美中国就是爱国,赞美欧美日加澳就是卖国”来看,那中国近代史的爱国者、卖国者完全就分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