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115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584期

作者简介
啸天,原名李拴强。宝鸡市眉县人,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和旅游。曾有诗歌,散文,小说在《泼墨青春》,《炎黄文学》,《力军文学》,《山西作家》,《今日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中华诗经阁编委。

微小说《冷脸儿》
啸天
胡大妈听说儿媳怀孕了,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她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时常脸上挂着微笑。她恨不得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给全世界的人。
没几天, 胡大妈终究按捺不住,简单的准备了一下,还特意带了自家院子的蔬菜,千里迢迢, 奔赴人间天堂——杭州。去全心全力伺候儿媳妇养胎。她上了车,才记起给儿子打电话。儿子本来心疼她,不想让她这么辛苦。再说了,媳妇状况良好,反应不是很厉害。没有必要这么急来照顾。但是,他知道他妈火急火燎的脾气,也不好拒绝……
儿子请假去车站接了她。当她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来到儿子的新家时。儿媳斜靠在沙发上,不但没起身,连个妈也没叫,不热不冷的打了声招呼:“你来了。”一种不受欢迎的感觉漫过心头,胡大妈心里五味杂陈,来时路上的喜悦荡然无存……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儿子一句话都没说,只有一脸的难堪。胡大妈是明白人,她知道,在这个家,儿子和她一样,并不气长。她屈尊就卑,打破沉寂:“小薇呀,你千万别动,好好养胎。妈这次来,就是专门伺候你的。”儿媳妇小薇依然没动,照旧回了两个字:“谢谢。”又是一个面无表情,不热不冷。胡大妈听着,总是觉得不对味……
于是,儿子提出,陪她一起下去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路上,他们谁也没有提刚才的事,母子俩也无话可说。转了一圈,胡大妈全然没有初到大城市的好奇与兴奋,没有心情,一切都没有意思。儿子只好为胡大妈买了杭州的特色小吃。面对诱人的饭菜,胡大妈虽然很饿,但却毫无胃口。她强压住内心的酸楚,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胡大妈不由想起往事:儿子大学毕业后,随着对象来到了南方,听说女方家很有钱,儿子还发了女朋友的照片,女孩很漂亮。胡大妈当时心里十分满意。她暗自庆幸:那辈子烧了高香,攀了这么个高枝。儿子结婚时,婚房是小薇她爸全款买的,不但没要彩礼,还给赔了车。婚礼也是在这边举行的。当时,胡大妈满心欢喜的准备参加婚礼,就迫不及待的问儿子:你让我们什么时候去啊?电话那头,儿子满嘴吱吱唔唔,各种理由。胡大妈一下子明白了,她没有为难儿子。只要儿子能够幸福,她什么委屈都能忍受。没能参加儿子的婚礼,是她一生的遗憾,这伤疤时时让她隐隐作痛……
今天,是她第一次来儿子的新家,儿媳妇的态度,让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儿子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多么卑微,那里还有什么人格尊严?她后悔当初被虚荣蒙蔽了双眼……
她和儿子回到家。一眼就看到,她带来的蔬菜被扔到了垃圾桶。她心里一怔,一丝不快掠过心里。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晚上,她费心费力的包了大肉葱花饺子,儿媳咬了一口,就吐出来,皱着眉头埋怨:太腻,味道又重。她顿时手脚无措,感觉出力不讨好……

第二天一大早,媳妇就去了娘家,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空空荡荡的房子,胡大妈倍感寂寞,儿子回来也是闷闷不乐。母子各怀心事,气氛异常凝重。胡大妈不禁怨恨自己太莽撞,真是自作多情……
尽管如此。胡大妈还是趁人家媳妇不在,偷偷的把人家换下的内衣内裤洗的干干净净,折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房子的里里外外,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终于到了第六天,媳妇回来了。人家看到这一切,却视而不见。别说想得到一句感谢的话。不过,胡大妈还是很高兴,不计前嫌,陪着笑脸,讨好似的问道:“小薇,中午吃啥饭?我给你提前准备。”媳妇一脸的冷漠:“现在才啥时候?着什么急?声音那么大,别人还以为我家在吵架呢。”胡大妈被呛了个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万万没想到,巴结人还得看时分,看地方。千里冰封,风光迤逦的北国,造就了她粗犷豪放的性格,粗嗓大声惯了,那里还顾得了这是,小桥流水,烟雨濛濛的南疆。她一时半会,咋能学会侬语软话?胡大妈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满肚子的委屈,却无人倾诉……
后来,她慢慢的想通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她并没有计较,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让儿子难为,更不能因为自己,让儿子的婚姻破裂。
黄昏时分,胡大妈早早的煮好了【八宝粥】,她小心翼翼叫小薇吃饭。不料人家说:“我已叫了外卖,你自己吃吧!”胡大妈心里“咯噔”了一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晚上,胡大妈一夜无眠。思前想后,心潮难平。都来了七八天了,亲家也没有打个照面,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继续呆下去,只能是自讨没趣……
天还没亮,胡大妈悄悄地整理好行囊,毅然而然的不辞而别了……
原创首发 2022年9月15日

编辑:叶子 贺宝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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