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言我把我经历过的三次纯情经历,汇编在一起,起名《梦中伤逝》。尽管我是传统守望者,没有过一次出轨的行为,但青春的浪漫还是令人难以忘怀。现把我把她们汇编在一起,分享给大家,与大家一起回忆我们的青春悲歌。谢谢!
一、《春潮》
上山下乡后的第三个年头,我去离我家五里地的一个叫喇嘛营的小村庄,当起了赤脚医生。那时我21岁。快要过年了。这天给人看完病后,我照例向村边小学校,我的住处走去。走到一处没有大门和院墙的張姓人家附近,突然,我来这里半年光阴,从没见过的姑娘夺门而出,冲着我说道:“杨大夫,请留步一下。我姥姥可能是着了凉,重感冒,发高烧,打扰您来给看看。”姑娘操着一口普通话,且音色园润,极富共鸣。与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和满月般的娇好面容相得宜彰。我竟被眼前的天外来客,仙女一样的姑娘,惊得半天缓不神来。我突然感到了我的失态,便略略定了定神,随着向我迎过来的姑娘,一齐向屋里走去。她姥姥略略有点咳嗽,体温基本正常。我一边给她开了点止咳糖浆,一边拉起了家常。在交谈中,我了解到姑娘叫李岚,家在包头市,刚刚高中毕业,冬天过后就要去上山下乡做知识青年去。我生怕自己有点失态,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走出屋子。姑娘一直把送到大路边,并向我挥手道别。我走岀去很远,回头再看时,发觉姑娘仍然站在门前,目送着我。这时,我们几乎是同时挥手,向对方道别。
此后,我以探望她姥姥为借口,又到她们家去了好几次,直到再找不岀借口为止此后数周,我一直每天岀诊回家,都是绕道经过她姥姥家前面那条道而行,而每次走到姑娘姥姥的家门前,姑娘总是推门而出,有活干。我开始注意起自己的穿着来,这是来这半年多从没有过的事。
晚上回去后,姑娘的身影老是不由自主地在我心里晃动,但一想到姑娘过完年就会离开这里,我就会痛苦地摇头,把思绪尽可能地引向别处,尽管我只是比姑娘早三年高中毕业。
突然,我的房门被人敲响。
我几乎与敲门声同时,意识到是天仙姑娘在敲我的门,因为除了这位天外来客,是没人㤏的这一礼兒行为的。是天仙姑娘。我慌不迭地让座倒水。姑娘一边说了句打扰,一边轻轻地坐在了炕沿上,并用播音员一样的声音,一边对我说谢谢,一边对我说“别忙了,您也坐吧。我一边意识到自己的有些慌乱,一边尽可能地努力镇静自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说了声“谢谢”,并慢慢地也坐在了炕沿的叧一端。我没话找话地说道:“妳姥姥最近身体好吧?”姑娘说很好。然后我们便开始拉起了别的家常。我们就这样无主题地聊啊聊,我们都渐渐地一边聊,一边愉快地说着笑着,时间就这样飞快地过了去。将近10点左右,姑娘起身向我道别。我披了棉袄,并飞快地一边扣好扣子,一边送姑娘回去。下了一天的雪,这时,天已放晴。这天正好是十五,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挂夜空,把它柔美的光投向大地,与雪后皎洁的月光,完全溶为了一体。它们辉映着姑娘美不胜收的身姿和脸庞,也辉映着我克制不住的喜悦和充满幸福的笑脸。我们俩一边往姑娘姥姥的住处走去,一边听着我们脚踩雪花发岀的象一首幸福交响曲的沙沙声。我完全忘掉了多日来因想念姑娘的怅惘情绪,我也能看得出姑娘此时和我一样的幸福表情。姑娘不时地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撮雪沫,再把它们揉成一团,然后把它们投出去,并向我投来一抹幸福、快乐和甜甜的微笑,我也报以会心的微笑。此刻,快乐和幸福荡漾在我们的心上,荡漾在复盖着整个村庄的白雪上,也荡漾在与白雪互相辉映溶为一体的月色中。啊!!人间只要有了心心相印的爱,任何的艰难困苦都会变的黯然失色不足挂齿。不一会儿,已到了姑娘姥姥家门前的大路上,我目送着姑娘向她姥姥的家走去。姑娘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楊大夫,谢谢你。你回吧,有空来我姥姥家玩儿。”我立即说:“姑娘,你进屋吧。我有空一定去看你姥姥。”“杨大夫,我已经到家了,你回吧,我瞭着你。”我看我要是不走,姑娘是不肯先进屋的。于是我只好向姑娘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别转过身,一边不时回头挥挥手,一边往回走。走到我就要拐弯处,我看见姑娘仍向我挥着手。我拐过弯,突然抬头向天空望去,啊!我看见天上的星星正在向我眨巴着眼睛,向我发出爱抚和祝福的会心微笑。我对着天空和洁白的旷野,不由自主地高声长啸:“请苍天保佑我们美满幸福!”时间一晃就过了正月十五。这天傍晚,姑娘又来到了我的住处,她告诉我,就要回包头去了。我心里很不好受,但也无可奈何。我问清了姑娘启程的准确时间,我说,我要送她去察素齐。姑娘愉快的说了声谢谢,她别向我道别,说回家做做准备。我又把她送到姥姥的家门口,可是这次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翌日,我们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向察素齐驶去。我们一路无语,心情已经被离愁别绪溢满了。火车就要开动了,姑娘在就要登上火车的一瞬间,突然抬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满才哥,请注意查收我的信,我回包头后,马上给你写信。”我来不及思忖这突如其来的称呼,下意识地回答道:“李岚,勿忘我,我等着你的来信。”“满才哥,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说完,姑娘突然转过脸去,背对着我站立良久。一会儿,她转过身来,然后对我说:“哥,火车就要开了,我上车了。”我看见她眼里噙满了仍然没有干掉的泪水。“妹妹,你上车吧,我等着你。”我为我突如其来、不由自主,但感到很自然的话语和称谓感到吃惊。李岚最后对我用她有点发红的泪眼对我深深地一憋后,便返身登上了火车,站在车门口,向我一直挥着手,一直到车门关上为止。我一直瞭望着火车逐渐远去,才帳然若失地离开车站。迷矇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很快,我就收到了姑娘的来信,我也很快地给她回了信。她在给我连续的信中,我了解到,她很快就在离包头不远处的一个村庄插队落了户。然后她又把她在农村经受的酸甜苦辣和对我的思念,一览无余地告诉了我。她说她盼着过年看姥姥再见到我。
很快就到了冬天,她说冬天队里也不闲着,总是有活干。我则只能安慰她要注意劳逸结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我正等着姑娘的下一封来信时,姑娘的姥姥突然找到我,告诉了我姑娘的噩耗:姑娘在大队青年突击队,冬日挖田埂作业中,由于塌方事故,李岚被埋在了废墟中。(多么毫无意义的上山下乡,修理地球的运动。)我听了她姥姥的诉说后,强忍着悲痛欲绝的心情,和她姥姥当天就登上了火车,往出事的村庄赶去。可是等我们去了那里,生产队已经把姑娘的遗体,经过姑娘在包头的父母同意,下葬在了当地。我和姑娘的姥姥找到姑娘的墓地,跪倒在姑娘的坟前,一任泪流不止,泪流不止…多少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李岚姑娘的曾经青春的倩影,如春天般美丽明媚的面容,和我与她连手也没碰一下的时代烙印,我便感到痛苦万分不能自已。我们虽从未谈婚论嫁过,但我俩心照不宣地,心心相印地,相约互相等待,等待我们一旦到了达到晚婚旳年令,就生活在一起的,只有我俩知道的生死契约,永远保存在我的心之最深处。象春潮一样冲击着我们心灵的初恋,象一道划过夜空的,美丽夺目的流星一样的李岚妹妹,我永远记着这发生在我们生命长河中的极其美丽,极其难忘的一朵浪花,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李岚姑娘,我的好妹妹,我们虽然受着时代的局限,我们深爱着对方,却连手都没碰过一次,谁又会认为我们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呢?
我的春潮,我真正的初恋爱人李岚妹妹,安息吧!

杨满才,土默特左旗人,内蒙师大毕业,一直在内蒙经贸学校任教。课余喜欢文学写作 写一本《生活的回忆》以及巜梦中伤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