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布谷鸟

作者/而然

朗诵/月娥

我是一个农民

最大的欣慰就是在田里耕耘

所以最爱听布谷鸟的叫声

因为她叫融了冰雪

叫绿了山川

叫醒了原野

引得黄牛哞哞的雀跃

诱得铁牛隆隆的欢歌

布谷、布谷……

这声音并不婉转清亮

然而却发出了我们农民的心声

她没有鹰的雄健

也没有鹂的娇俏和燕的轻盈

但她却有勤劳、憨实、厚重的品形

因而成了一道世间不可或缺的风景

倘若把促织寓意为农妇

那么布谷鸟就是农夫的身影

每年的春天

布谷鸟都会用她那毫无做作的声音

于田埂的树梢上

唱给我一首首深情的歌

陪我耕出一垄垄的嫩禾

伴我耘出一畦畦的绿波

衔走了我的疲惫和汗热

抛在了广阔的田野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转眼又到了往年布谷鸟歌唱的季节

然而

田埂上的绿树已被矗立的烟囱淹没

滚滚的白云已覆盖了她昔日的家国

她只能穿云破雾地来回穿梭

抛洒着无尽的不舍……

为了实现四化的大计

我正在新建的工厂里铸钢炼铁

然而凭着我对布谷鸟的第六感觉

还是感知到了

她们于故地的上空在不停地哀鸣与盘踅

于是在工作小憇时

我不禁会常常地去凭窗仰目天野

尽管我还能依稀地辨认她们

但她们再也认不出了我

因为鲜红的安全帽和崭新的劳作服

已替换了我曾经的苇笠和草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