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轼:转变心态,坦然面对逆境》(三)
文/路路通
朗诵/M先生
人生心态转变。
苏轼在儋州写的诗多描述百姓和自己的生活,如《和陶劝农六首》哀怜儋州百姓的贫困:一是“天祸尔土,不麦不稷”,受自然条件的限制,海南只能生产稻米以及薯芋,不能种植麦稷,主粮的品种太少;二是“播厥熏木,腐余是穑”,耕种的方法落后,放火烧荒,让植物的灰烬作为肥料,耕种原始;三是“贪夫污吏,鹰鸷狼食”,当地的贪官污吏像恶鹰猛狼一样盘剥百姓;四是“惊麏朝射,猛豨夜逐”,当地人好打猎,而不能沉下心来从事农业生产;五是“父兄搢梃,以抶游手”,父兄用棍棒惩治“游手”即游手好闲不以农耕为务的人;六是“逸谚戏侮,博弈顽鄙”,有人放纵不羁,赌博顽劣。

写自己生活的如《谪居三适》即《旦起理发》《午窗坐睡》《夜卧濯足》,告诉人们怎样用简便易行的方法养生。这些诗写得很有生活气息,透出他安于儋州的生活快意,即使说出“我生有定数,禄尽空余寿”这样的话来,也显得相当平和。
这些诗多用古体,不及他的律诗、绝句活泼轻快。如他的《纵笔三首》其一:“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萧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虽然诗的前两句自诉已老,但在“小儿误喜”的调侃中表现了生活愉悦,让人不觉他是孤独的病老头子。

这时的苏轼,不再有年轻时的英雄情结,少了“我被聪明误一生”的人生感愤,也不再因对仕途抱有希望而纠结于隐仕之间,他平静地过日子并以诗文打发光阴。在离开儋州北归时,苏轼与海南黎民告别时写道:“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这让人想到他被贬惠州时写下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人间何者非梦幻,南来万里真良图”。苏轼渡海赴海南之际内心曾有过恐惧,在他安居之后便消失殆尽,不以坎坷为坎坷,不以不幸为不幸,随遇而安,与当地的黎民百姓有了深厚的友情。

应该说苏轼身心融入海南之后,生活和创作的热情是有的,但处世淡泊,生活闲逸,诗歌创作里不再有愤世嫉俗、怀才不遇的牢骚。他曾有过的悲愤与豪情在自足与闲适中淡化了,更多地关注和记叙自己的日常生活,多了生活的个性,少了人生话语和情怀,多了平易简朴,少了绚烂华丽。而平易简朴或平淡,却是苏轼自己说的绚烂之极的境界。苏轼这种创作趋向在黄州时便有了苗头,在惠州时稍盛,到海南后更加凸显。而最为人记取的诗句是他离开海南、乘船渡海时写下的《六月二十日夜渡海》:“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杭州苏东坡文化发展研究院(筹)院长方路/2022年9月6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