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和野草的n次战争
文/杨朝霞
野草的骄横、野草的狂妄、野草的顽固让一向心慈手软的老农彻底狠下心来,坚决要把野草消灭掉!于是乎,一场旷世持久的战争开始了。
第一场战争 擒贼先擒王
本来是在刚刚种上花生就打了灭草剂的,可是等到花生出来的时候,地里的野草已经又密密麻麻了,那些高大粗壮的是漏网之鱼,密孜孜的是下雨以后又出的,如果全部消灭怕是大草就成了气候,于是,老农满怀着阶级仇民族恨带着长枪短炮用了真正一个早晨一个上午的时间,把那些漏网之鱼杀了个片甲不留。
第二场战争 各个击破
眼看着花生可以暂缓 一缓了,老农就天天带足了给养,把油葵地玉米地黄豆地都给它来了个斩首行动,不几天,那些张牙舞爪不可一世草头王就都在老农的强力攻击下,偃旗息鼓土崩瓦解了。
第三场战争 斩草除根
才几天的功夫,原来才露尖尖角的小草,已经高过了花生,并且洋洋得意的在花生的周围翩翩起舞。老农一看就急红了眼,立即跃马提枪挥舞着大铁锄对着野草就是一通长搂短耪,不一会功夫,小草就倒下了一大片,老农回首一看,身后的小草早已没有了昨日的风采,一个个刮拉着脑袋瘫在那里。老农使劲拍了一锄头一棵在一个土块上苟延残喘的小草,鄙夷的冷笑道“小样,叫你得瑟,叫你野火烧不尽,叫你春风吹又生。今天我就让你们斩草除根,永世不得翻身!”老农突然变得疯狂了野蛮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手上磨出了血泡,她不知道自己早已汗流浃背,她不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她心中就有一个信念:庄稼就是自己的命。只有尽快的消灭了野草,庄稼才能有好的长势,自己才会有好的收成。经过几天的艰苦奋战,花生、油葵、玉米、黄豆、山药、高粱等,所有庄稼地里的杂草都被老农消灭殆尽。累得腰痛腿酸手麻头涨的老农好好冲了一个温水澡,仰面朝天的倒在自己的木板床上,真的就想永生永世再也不起来。
第四场战争 搜寻残余
待老农缓过劲来,再次来到自己的庄稼地里,禾苗健康茁壮郁郁葱葱,长势喜人!老农心里就像是大热天吃了冰棍一样,那叫一个舒服,痛快,爽!高兴之余老农发现了庄稼间隙的一株株零星杂草,这时候的锄子已经不能很好的发挥作用了。因为现在遗留下的杂草大部分都是和庄稼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的,所以只好弯下腰用手一棵棵的往下拔 。老农来了一场地毯式的拉网搜索,庄稼地里的草总算是全军覆没,得胜凯旋的老农得意的靠在自家的沙发上眯着眼睛做起了美梦,t她仿佛看见了火红的高粱、棒槌大的玉米、娃娃头似的山药、蒲团一样的油葵。。。。。。
一段时间过去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温度居高不下。老天爷连一个雨点也不肯飘下来,如果有人在地里唾一口唾沫都会发出“哧”的一声响。整个大地就像一个大蒸笼,蒸的地里的农作物都打了蔫。玉米拧成了绳,高粱弯下了腰,花生瘫在了地上,山药干簧了叶子。。。。
农民们一个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有去奶奶庙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普降甘霖的,有上网查询天气预报的,也有急的在大街边抽着旱烟唉声叹气的,总之,下一场透雨成了农民们最迫切的愿望。 终于,一场大雨在人们的期盼中落了下来,农民们欢呼雀跃载歌载舞。田野里的农作物抖擞精神又焕发了勃勃生机。然而,由于山坡上的雨水都冲到了农田里,雨水里夹杂着无数的草籽也马上在农作物的身边安营扎寨落地生根。等着吧,过不了几天,老农和野草新一轮的战争就又开始了,那一次才是最后的战争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到二姐家去吃饭
在我很小的时候,二姐就出嫁了。姐夫是一个德才兼备品貌双优的人。家在离我家七十多里外的大都市。当时同样优秀的无可挑剔的二姐在我村教学,正好与来我们小山村支教的姐夫就秀秀相慕二秀合一了。
那时,由于我年龄很小,母亲每次去二姐家的时候就不得不把我带上。当然我也是极愿意去的,因为走亲就能吃好饭。小时候去二姐家吃的最多的是饺子,用老百姓的话说“好吃不如饺子,躺在不如倒着”。而饺子在当时也就算是待客的最高待遇了。记得二姐在拌馅的时候每次小外甥都会在边上边吸溜鼻子边说“哇,真香啊,要是天天放这么多肉多好啊?”当然,除了饺子在二姐家还能吃到许多在家里所不能吃到的东西。比如,在二姐家知道摊煎饼是可以放鸡蛋的,茄子是可以红绕的,猪骨头(排骨)是可以比猪肉更让人垂涎的。要是节假日我姐夫还会带上我和小外甥到公园划船或看电影,那将是我更开心的事了,因为每次我那敬爱的姐夫就会给我们买许多好吃的--------我善良的姐夫心痛我们农村的穷孩子在家吃不上好东西 。所以,有好多让我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的小吃就是姐夫领我吃的,比如第一个煎饼果子,第一个白吉馍夹肉,第一支麻辣串,第一听罐装饮料等等·········总之,最好吃的东西第一次都是二姐给我做或姐夫带我去吃的。所以说到二姐家去就成了我儿时的最大期盼。
待我稍大一点能自己坐到自行车后座上的时候,去二姐家成了我和三姐的共同愿望。每当树上的枣子熟了,地里的胡萝卜或山药收回了,我们就会跑到母亲面前央求母亲让三姐带上我去给二姐家送。总之,我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去二姐家机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二姐和姐夫会倾其所有为我们做最好吃的饭菜。
再后来我到离家二十多里外的学校读高中,这时虽说到二姐家比回家远了一倍的路程,可我还是每个星期日都骑上自行车往二姐家跑,因为,姐不仅让我扁了一周的肠胃彻底打开,并且在我返学的时候能带上许多干粮和炒菜,而这些恰恰是我回家所不敢想的。
当我做了两个儿子母亲的时候,到二姐家去吃就让我和儿子们共同传承了下来。这时,辉煌了大半身的姐夫退了下来,我家也安上了电话 。过一段时间姐姐姐夫就会打来电话:“喂,星期日带上孩子来啊!你外甥买回螃蟹了”。“喂,过天来啊!你姐夫的学生送来了南方海鲜······
记得有一次是我们一家四口一块去的,姐夫特意到市里买了一只烧鸡,二姐则在厨房烧菜。我的小儿子也就三四岁吧,看着桌子上的鸡就直流口水,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到姐夫面前问:“姨夫,什么时候可以吃鸡呀?”我正要瞪眼发话,姐夫笑着站了起来,摸着老二的头说:“和你哥哥先去吃吧。”
我家老二可以说是一步就窜到餐桌椅子上的。在桌子上的鸡没有完全变成骨头之前,我那两个多言好动的臭小子就都没说一句话。当然在二姐把一桌子可口烧菜端上来的时候小哥俩就只有摸着肚子流口水的份了。
后来我们再来二姐家的时候,姐夫总忘不了餐桌上搁一只鸡或一盘鸭。
现在,我姐姐姐夫都是奔入古稀的人了,而且农村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家的餐桌上也可以不逢年过节就有鱼有肉了。可我还是时常想着到姐家去。——“到二姐家去吃”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好像过年要放鞭炮吃饺子一样,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传统。
谁说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是因为你没有做我二姐的小妹。当然,还得有如我姐夫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