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与远方:我的人生足迹》有感
王庆元
效杰同志所著《远方与诗:我的人生足迹》(以下简称《足迹》)一书,回溯空间很大,从童年往事写到暮年闲情,从青春往事写到军旅故事,又从军旅生涯写到转岗地方,从在岗写到退休。《足迹》整理岁月损蚀的过往,打捞沉入时间的趣事,审思人事沧桑的觉悟和禅机。一个背负着地域、时代和历史普遍性意义的现代生命个体,一个写其平凡人生足迹的平凡人,在其撰写的人生故事中,开启一次次心性漫游的记忆跋涉。
我看了这本厚厚的《足迹》书稿后,感到在这些文字中,有一种洞穿岁月云淡风轻的美,有一种浸染人世烟火的活泼生动。《足迹》所追忆的,不是过往时光的流风遗韵,而是一件件一桩桩鲜活的生活故事。这些故事,看起来,虽是平常,但对作者来说,却是能荡起他心灵回响的似水流年,是他对生命和过往岁月的忘情抒写,是他在真实里哭着、真实里笑着的内心表白。
一个人的童年,倘若是在乡野中度过的,尽管生活很艰苦,但因为大自然之美的充足酣畅,也容易获得诗意的丰盈。《足迹》尽管说写的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故事,一些芜杂片段的印象,但却总是容易打动读者,让人的灵魂沉浸于一种温暖和惆怅的情绪中。作者在“童年轶事”中所写的“放猪”、“生病”、“湖边砍芦柴”和“上学”等,是作者生命初期获得的印象和记忆,是他一生中难以消除和遮蔽的。这些生命的经历,是一种具有审美特征认知方式和记忆体验。
有些故事,不因传奇而动听,却因平凡而深刻,那是作者写在《足迹》里从军时的过往;有些日子,不因逝去而失落,却因历经而收获,那是金戈铁马的日子。作者在“军旅生涯”里所回忆的“穿上军装”、“青海湖畔”、“大漠戈壁”、“连队生活”、“西安经历”里的诸多故事,写出了他的追求,他的成长,他的情怀,他的军人风采。
在“转岗纪事”一栏中,作者打开记忆之河,讲述了“来到组织部”、“调入水利局”、“临危受命经协委”、“履职环保局”的四段经历。在这些栩栩如生的叙述里,作者真诚地袒露着自己的内心,深切地打量着岁月的过往云烟。用朴实而生动的故事,用澄澈的话语去打开阅读者的心灵。
《足迹》中,作者怀着深情,回忆了与他生活工作息息相关的三个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儿时在村子里放猪时结识的庄宏竞老先生,一个是他在组织部工作时的老领导,时任组织部副部长杨砥忠同志。在《我的母亲》一文中,他写道:“我来到这个世界,母亲是引路第一人”。“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在炽热炎炎的夏天,母亲常扛着锄头到田里去劳动,我会跟在她后面。到了田头,妈妈会告诉我,玉米地为什么要锄,怎么锄,于是我拿着锄头,歪歪扭扭地也学着她的动作,认认真真地锄上几下……。我之所以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是受母亲的言行感化和影响的。我的性格、习惯,很大一部分是母亲传给我的。”在《怀念我的老领导杨砥忠》一文中,作者这样表述:“我的老领导杨砥忠,至今,他离世已五年多了,但一直觉得他仍活在我心里,他没有走,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似乎如同往事一样,每天他还是在不停地忙碌着他手头的工作。他那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身影不时地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些闪烁着烟火气息的语言文字,一点一滴进入到读者的视野里,充满情感,充满岁月质感。
人人都在谱写自己的生命之书,同时又在充当着这本书的阅读者。由于生命是看与被看,经历与被经历,阅读与被阅读的关系,故而《足迹》书中在苏北乡村僻壤的田野里,在大漠戈壁红柳处的深秋里,在青海高原茫茫草原的夏日里,在古都西安温风暖雨里,在大运河畔尽情舒展的春光里,都能让读者体会到作者生命的体温,看到伴随着真情和心灵渗透的生命呈现。
老来著书为抒情。《足迹》是一本充满着个人生命体验和思想情感的随笔文集。《足迹》中,作者所倾注的童年漫忆、军旅生涯、转业故事以及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笔墨,抒发的虽然都是普通人的胸臆之爱,但爱之深、情之切,作者显然希望笔下文字所传达的缕缕童年往事、军人情怀、浓浓亲情,能引发对那个年代生活的眷恋之情。不可否认,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改变一切。物质与精神,感性与理性,金钱与良知、灵与肉的冲突,使这个时代中一些人的欲望显得丰腴而尖锐,喧嚣而迷茫,乃至只为金钱活着,其实精神枯萎。
一个人真情地回顾自己成长的经历,不仅仅是对一段历史的回忆,更能积蓄蓬勃的生命原力。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享受经历人生体验的,而绝不是为了做金钱的奴隶。人活在世上,是要拥有一点高于茶米油盐的精神品相的,《足迹》属精神类。对生存来说,精神就是奢侈,可正是这些奢侈,我们才不枉此生。从作者的人生故事和人生感怀里,能够看出,他的人生履痕,他的心路历程,他在困境中的憧憬拼搏,对人生旅途中的奋斗跋涉,对亲人的温情牵挂,对朋友的真挚坦诚,对生活的渴望热爱,对理想的追求坚定,都浸透在朴实的文字中。同时也能清晰地看到,作者不拒斥眼前的繁华,却有一颗顿悟的道心,遂使繁华如落定的尘埃,怀着初心走向自己的内心世界,去寻觅自己的精神家园和心灵的栖息之处。
古人云:“言为心声”。我一直认为,要认识一个人,走进他的内心,文字是最好的途径。我与效杰同志是多年老朋友,他在进入古稀老境之后,还能有情趣,还能拿起笔来,静下心来,一字一句地写出这本近30万字的《足迹》一书,把记忆中的那一个个片段,人,事和场景,编织出那个时期他眼中生活的一幅幅画面,并可以永远让记忆的河在流淌,让其展现生动鲜活,这确是难能可贵的。人生留不住岁月的脚步,但可以用文字永久保留住美好的回忆。踏遍青山人未老,犹有情怀似旧时。谨以此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