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连载(六)
推倒那一块多米诺骨牌
张柯
医有病,天知否

硕士研究生毕业,刘德山来到山东医大附院中医科工作,跟着科主任陈克忠教授干中医。时间不长,按照医院规定,他下到重症监护病房(ICU)锻炼,时间是一年。 医学病了。
这是人类的大恸。
近些年来,以樊代明院士为代表的医学界思想家挺身而出,呼吁医治医学之病。
樊代明院士认为:现代医学发展之路走偏了,离“科学”越来越近,离“病人”越来越远;医学研究越来越纠结于微观,离整体越来越远。现代医学需要向中医药学学习,来帮助自己“纠偏”。
一语作金石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医患双方都有人高呼:樊代明院士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有记者问樊代明:你为什么力挺中医?
中医不用我“挺”,它自己“挺”了几千年,需要我们好好去学。
这话如果从中医嘴里说出来,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这话从担任过第四军医大学校长、中国工程院副院长、发表过SCI论文600多篇、临床40多年的医学科学家口中说出,震撼力自不待言。
他敢说,他有敢说的底气;他敢说,他有敢说的证据。
樊代明还有敢说的话:“诺贝尔医学奖给的微观研究者太多了。”现代医学“出偏”表象之一,“患者”成了“器官”。由于分科太细,医生们各自注重“自管”的器官,各自注重“自管”的病变,最后各自都把“自管”的器官或“自管”器官上“自管”的病变治好了,病人却死了。你看,每一个医生都在做正确的事,但局部正确造成了整体不正确的结果。
还有,疾病成了症状,临床成了检验 ,医生成了药师,心理与躯体相分离,重治疗轻预防,结果器官上“自管”的病变治好了,病人却死了。近五十年来的诺贝尔医学或生理学奖,几乎全部颁给了从事微观研究的学者。这是有问题的!人体解剖成器官,器官在显微镜下细化,分子刀再把细胞分成分子,再进一步细化……就这样,很多医学研究游离于分子之间不能自拔,沉迷在微观世界孤芳自赏,创造了大量与治病无关的论文!”
气势万钧,排山倒海。
对现代医学进行反思的大医生,还有北京宣武医院教授、中国国际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凌锋。
凌锋在一次会议上坦承:“当了五十多年医生,治病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
“到底什么是病?什么是健康?什么样的病该治?什么样的病不该治?”
诸多问题困扰着这位享誉海内外的神经外科专家。
凌锋举出的例子与樊代明所痛斥的情况完全一样:有个食道癌患者,先化疗、放疗,再进行颈、胸、腹手术;治疗十分规范,手术堪称完美,可是病人走了。
为什么按照直线因果关系给出的原则去治疗,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呢?
经过反复而沉痛地思考,凌锋认定:医生的困境不是技术的困境,而是思想的困境。
2003年开始,这位女性大医生在研究所里成立了医学哲学学习小组,经过近二十年的学习与研讨,大家感觉摆脱了机械因果论的束缚,看病有了整体看问题的视角:
好的治疗一定是个性化的;治疗是一个逐渐逼近理想目标的过程;要尊重人体的自愈能力,避免过度干预;医疗是通过治疗达到救治的艺术,所以必须是科学与人文的结合。
没有科学的医学是愚昧的,没有人文的医学是冰冷的。
如果捂住上下文,单看凌锋说的话,怎么看都像说的是中医。看病从整体着眼,力避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正是中医的视角,不正是中医最大特色吗?
“中国人的思想和哲学传统在许多方面都比基督教徒的世界观与现代科学合拍。”
《中国科技史》作者、英国剑桥大学教授李约瑟生前如是说。
“中医药学是未来医学发展和整合医学时代的主要贡献者。”
樊代明如是说。
“给癌症等危重病人治疗,先得让病人活着。”
凌锋又是一句大实话。
参悟了李约瑟的话,再去理解樊代明、凌锋的观点就变得容易了。
是啊,盯着小小的分子使劲,扔下大活人不理,抓小放大,丢了西瓜,还没有捡回芝麻。
西医有走偏的地方,中医有走偏的地方吗?
有。
多少年来,中药管理愈来愈西药化,用西药成分来看待中药药性的倾向早已出现,引起了中医界人士的批评,但是争论并未消减。比如,根据化学成分分析,人参含有人参皂甙,人参叶子也含有人参皂甙,而且比人参含的还高,有人借此贬低人参、贬低中药。试问:人参叶子能有人参的药性吗?
再如,中药毒性问题也是争论焦点之一。谁都知道是药三分毒,但这话后面还有半句:有病毒受之,无病人受之。中药治病,其道理是用药性之偏纠正疾病之偏。中药经过炮制加工,毒性已经降低,经过合理配伍,达到治病救人目的。拿西药化学成分这个铁箍子,简单地套在中药头上,不是走偏又是什么?
经典是中医理论的源泉,敬畏经典,研习经典,是学好中医的不二法门。许多中医院校,已将经典当作选修课。中医离开经典,犹如大河截断源头,老树被刨去老根,谈何继承,谈何发展。中医界力倡学习经典的人,王新陆教授是一位;广西中医学院教授刘力红也是一位,他的《思考中医》出版后走红一时,引发了不小的争论,也掀起一波阅读经典的浪头。
祖国医学从滥觞到辉煌,是历代医家继承、总结和发展的结果。一部中医史,百代燃灯人。金代医家、易水学派创始人张元素说过:“运气不齐,古今异轨,古方今病,不相能也。”中医如果不吸收新鲜空气,把经典当成金科玉律,把《内经》当作《圣经》,把“古方”当作医治“今病”的百年老汤,一熬百年,一成不变,中医谈何发展,前途又在哪方?
从这个意义上说,西医是中医的一味药。
同样,如果西医自以为比中医“科学”,以为看到了神经、细胞、分子,技术就可以包打天下的话,那西医一定走偏了。正像樊代明、凌锋说的,对癌症施治,无所不用其极,治到最后,病人与体内的癌细胞同归于尽,人的生命“玩”事大吉,面对如此“先进”的技术,假如危机重重而不察,踅入死胡同而不回头,前途是可以预期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医是西医的一味药。
提高全民族科学文化水平,应该包括提高全民族对祖国医学的认识水平。当下,社会对中医的认识误区多多,什么中医一次除根说,什么号脉病情了然说,谬传民间,贻害社会。笔者从前辈中医那里听过一个笑话:有一回他去农村巡回医疗,遇见一位农村妇女就诊,他问哪里不好,对方不吱声,再问一句,她没好气地说,你一号脉不就知道了。大夫存心逗她一逗,不再说话,提笔开起方来。病人立马慌了:大夫我是什么病?大夫说:“儿媳妇气的。”那妇女听了,双手合十道:“你真是个神仙!”
几十年来,医院在中成药管理使用上存在的问题,突出表现在西医滥开中成药上。刘德山对此关注既久,诟病多多。他认为,西医没有学过中医,不懂辨证,滥开中成药,极易引起副作用。譬如你分不清感冒是风热还是风寒,就开治疗感冒的中成药,能有好疗效吗?疗效不好,反说中医中药不行,到底是谁不行呢?
刘德山认为,西医不是不能开中成药,而是应该掌握了中医药基本知识后再开,要让西医掌握中医药基本知识,仅仅靠简单的呼吁和提倡是做不好的,要想纠正西医滥开中成药的问题,必须建立西医学习中医的制度。经过反复思考,他向省政协提交了《关于开展基层西医院西医学习中医的建议》的提案,这个提案被采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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