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屋
文/李飞飞(江苏)
我依旧清晰记得老屋的模样,两间经历了六十多年风雨的房子,外加一间低矮的茅草屋用做厨房。两间正(堂)屋坐北朝南,房梁是用木头做的,木片搭配着高粱秸掞的房顶,水泥瓦铺的屋脊。打我记事,就屋漏偏逢连阴雨,外面大雨滂沱屋内淅淅沥沥哗哗啦啦。
房子的地面是用青砖铺就的,年岁久了上面粘满了厚厚的泥土,不仔细看已分不清砖来。阴雨天房子里的地面很潮湿,晚上睡觉总感觉潮潮的很不舒服。东间和西间都当作过卧室,那时候家里没钱,还记得我睡的“床”是两扇门板。生活实在是太拮据了。
庭院里四周的围墙,全是用泥土挑起来的,只有一米来高。院子里还有几株竹子,给庭院带来些许生机与绿意。最令我难忘的当属和房子一样上了年岁的两棵枣树,东门旁一棵西门旁一棵。两棵枣树承载了我许多童年的美好回忆。同样与老屋比肩的枣树,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雨雪风霜的考验,已有些许沧桑之感,但它们依旧坚强的傲然挺立着。春花秋实,春天枣树开出米粒大小的黄花,经过风雨的捡选剩下的到了秋天便长成了累累的果。枣子很大很甜,红彤彤的。煮来吃更是别有一番滋味,粘稠的枣汁香香甜甜。我从小喜欢分享,因为我懂得分享是件快乐的事情,因此枣子熟的时节我会叫上小伙伴一起打枣子。多么甜的枣,多么甜美的童年啊!
破旧的老屋时常令我感到忧虑,我害怕多雨的季节。可是听爸说家里也曾人声鼎沸,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家里有一台熊猫牌黑白电视,只有十四英寸。就是这台电视让家里每天晚上挤满了人,挤满了看电视的人。后来有了我,待我刚记事那台电视机便已经老旧不堪了。为了能看上电视我也成了别人家的常客,那时候武侠片风靡,家家都在看《霍元甲》、《陈真》……
后来母亲为我添了一个妹妹,爷爷奶奶去逝以后家里就剩下父亲母亲小妹和我,一家四口。母亲精神障碍,我和小妹几乎全是姥姥照料大的。可我还是记得爷爷奶奶的模样,苍老的样子。他们去逝时我刚记事没多久,或许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我显得有些木讷,也许毕竟年纪太小。
小妹没有上学的天份,是个文盲。可她操持家务井井有条,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她脾气倔强,心地却很善良。小妹上过两三年幼儿园,上下学都是我领着她。小妹性格随我有点内向,但又不完全内向。小时侯的她特别可爱,有一张全家福上面小妹戴着一个猫儿朵线帽,脸颊胖嘟嘟红扑扑的,特显招人喜欢。
后来政府实施危房改造,我家也申报了并得到了批准。尽管政府给一部分补贴,但家庭的窘困依然无法将旧房推倒重盖。父亲去找二舅帮忙,使一把劲赞助一部分钱把新房盖了。那时候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也到了说媳妇的年纪,二舅有钱很爽快的答应了。
等到新房盖好,看着敞亮的房间,我内心倍感欣慰。从此再也不必担心屋漏忧愁的情况发生。老屋成了过去式,但必竟是我成长经历的一部分,还记得满墙的奖状,承载着我的童年梦幻,我的青春年少。

作者简介:李飞飞,男,80后,双子座。写诗亦写散文。在《粉榆社》发表散文数十篇,亦有诗作发表于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