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尚杰老师(散文)
侯发山
当听到尚杰老师病逝的消息,我还是感到很愕然,一周前,荥阳的音乐家丁留强来巩义,席间还聊起过尚老师,说他身体棒棒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之类的话。是的,在我的脑海中,尚老师一直是身板挺直,脚步生风,微笑着给人打招呼的样子。
尚杰老师在巩义文联,先后跟四任文联主席搭帮,最后一任王建设主席的时候,尚杰老师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因为文联人手少,他那时管理财务,业余熟练、精通,一时无人能够替代,他本人也乐意干。他给人的印象是热心,不管哪个协会的会员去了,他都很热情,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偶尔,还摆开棋子对弈一番。我进城后的第一套房子就是尚杰老人给我介绍的,他跑前跑后,从中牵线搭桥,于是,我就跟尚杰老师成了邻居——一座三层楼三个单元的楼房,他在东单元,我在中单元。整栋楼一个小院,只有18户,相互间都熟悉,尽管我早已搬离,与那里的左邻右舍至今还保留着关系。每次只要听到楼下“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去窗口看,准是尚杰老师。特别是早上,有时他要“跑”几趟——他一家三代住在一起,饮食习惯不一样,所以早餐吃不到一起。在我的记忆中,他家的早餐,永远都是尚杰老师外出采购,春夏秋冬,风雨无阻。中餐或者晚餐,他要做几样饭,满足家人的不同口味。跟尚杰老师成为邻居后,我就很少去文联取信件了,他每天回来,就顺便给捎了回来,到了楼下就高喊:“发山,发山,汇款单来了。”我若不在家,妻子就下楼去取。有时他还跟我爱人开玩笑,说“今天可改善一下”“这个月的菜钱有了”之类的话。时间久了,他招呼一声,不等人下楼,他把信件放到楼下的一个石台子上便回家了。
尚老师是科班出身,在音乐上有很深的造诣,经常写词谱曲,不断获奖。我在铝厂的时候,写的厂歌《我们走在大路上》,就是他和丁留强两人合谱的曲。他找人演唱,制作成光盘,还到单位指导员工唱。这首歌曲在企业歌曲大赛中还获得过金奖。
老话讲,一代人不管三代人事。换言之,当爷奶的不用管孙子孙女的事儿。尚杰老师不,他叫孙女弹钢琴,他叫孙子唱歌。因为尚杰老师的儿媳跟我是老乡,两家之间的关系无形中近了许多。有一次我开玩笑地对他的儿子学良说:“学良哥,有尚老师给你们招呼,你们可真美。”学良哥笑了笑,没吭声。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我爸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精力。尚杰老师的老伴是个善良、不善言谈的人,看到他六七十了还为一家老小操心,免不了在我们面前抱怨:“也不为自己考虑,整天瞎操心。”世事难料,这话不假。他老伴似乎在家啥心都不操,75岁那年,也就是2010年4月份,突然得病去世了。

图片说明:2008年初夏,作者和尚杰老师在北京长城。
尚杰老师的心态非常好,大家都以为老伴先他而去,他会因此伤心,一蹶不振。然而,我们都错了。也就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尚杰老师很快从失去老伴的悲伤中走出来,那个脚步生风、谈笑风生的老人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后来,尚杰老师又找了个伴,是他大学时期的同学。这个同学在宁夏固原,老伴也去世了。开始的一段时间,两个人像是牛郎织女似的来回跑。尚杰老师的同学我见过,戴着眼镜,文质彬彬,谈吐儒雅,很和善。他们后来去洛阳定居——洛阳是他同学的子女的家。有一次,我们闲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学良的爱人说:“只要他过得好,我们做晚辈没有意见。”对于这点,我也要佩服、感谢尚杰老师的子女,正是他们的理解和宽容,才使得他们的父亲在失去他们的母亲后,又快乐度过了十多年的时光。
尚杰老师享年86岁,也算是高寿了。祝愿他一路走好,在天堂谱着属于他自己的歌谣,依然过得潇洒、快乐!
作者简介:

侯发山,河南省小小说学会秘书长,郑州商学院客座教授,郑州作协副主席,巩义市文联兼职副主席、作协主席。著有小说集24部。有7部作品被搬上荧屏。部分作品被译介到海外。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得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