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梁洁敏广东省云浮作协，爱好文学。作品见于《中国流派》、《珠西诗刊》、《神州文学》、《白孔雀》、《速读》、新加波《千红文学报》、《山西科技报》、《郑州广播电视报》、《云浮文艺》、《云安文艺》、《江苏诗歌网》、《中国草根作家》、《花雨文学》等书报。

沉默的军用水壶

作者/梁洁敏

       是日立冬；蜗居。站在大阳台遥望象窝风车山，忽然想起久未清洁的“军用水壶。

      上楼，穿过残阳的余晖，立冬，外面的阳光却依然滚烫、张扬！挂在窗户的军用水壶随着一阵风的问候，发出“铛铛铛…”的声音，那水壶的绿油漆显得斑驳陆离、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越发的金黄一片、混为一体。我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吃力地把它拿了下来，看着水壶上的层层灰尘，原来我已经好久没有亲手清理过它，让它回复原来的光亮。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它，一遍又一遍地注视着它，大概它也在幽怨地责怪着我，也在注视着我。就像我的父亲，那严厉又深邃的眼神一般注视着我。

        我的思绪忽然回到了初中的年代。那时候，我最喜欢学习英语、语文这两科，父亲每次出差都会带回我喜欢的英语录音带，还有我喜欢的作文书、四大名著、卡通文具盒等，这些我都保留着、现在还好好的，犹如收藏一些珍贵的文物一般。我的父亲去世已经几十载，想起他在世的时候，总喜欢背着这个“军用水壶”，每天，他总是穿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父亲会叮嘱母亲提前将衣裤烫得发亮、不留一丝皱褶，然后穿上精神抖擞、风风火火地上班，他的腰间总配着一大串各式各样的钥匙，这些钥匙有父亲单位用的、家用的、出差用的……父亲每次出门，随着他走路的步伐，那一大串锁匙和“军用水壶”之间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父亲出差回来的时候，当我在楼梯听到那清脆的声音，便飞奔门外，开门迎接父亲进屋。想起我的童年时光，总沉醉在那一片温馨、父爱当中不可自拔。母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脸色带着责怪的语气：“今天好好的一个周日，你在发什么呆？还在沉迷诗海、诗词吗？你那些书刊还要吗？不要赶紧烧掉罢了！”接着，拿起一摞书转身上楼，我赶紧一个箭步飞奔上楼：“妈！别烧啊！那是我很重要的诗刊！”母亲回过头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还戳了一下我的脑门壳：“你呀！你呀！看你熬夜写作，眼睛老红，你这样熬夜写作到底为了什么？能有多少稿费？能吃香喝辣的？能买宝马、奔驰？别熬坏了身体却得不偿失！”我把书抢回来：“妈！这不是于钱并论的问题，这是我的爱好，我的追求，应该说是我的灵魂追求！”母亲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皱起了眉头，眉宇间形成了一个“井”字：“你对写作那么认真热爱，你的父亲对工作也是那么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毫无怨言、不辞劳苦日夜操劳…结果呢？工作过于劳累而……我中年丧夫、你们三姐妹少年痛失父亲，有时候，除了爱工作、爱孩子、爱别人，你也要懂得留几分爱好好去爱自己！而你老妈已白发婆娑、步履蹒跚的垂暮之年，随时会离开你！”我一边以流动的水刷洗“军用水壶”一边耐心地听取母亲的教导。我的视线离开了军用水壶，落在了母亲的脸上，黄昏的阳光稀稀疏疏地洒在母亲的额头；我忽然发现，母亲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布满了橘皮纹。记忆回到我的童年，我左手牵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小脸蛋仰起就看见母亲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那时候的父亲真帅，那时候的母亲很美，岁月无情、时光飞逝，我多想可以回到过去，嵌入那一幅充满笑声、温馨的图画，这一切，犹如昨天再现…我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军用水壶上面，随着水龙头的水融合为一，我悄然以衣袖用力地擦了一把脸，仰起头，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使劲地逼了回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将军用水壶仔细地刷洗干净，谨慎地挂上窗户，往后的日子，无论多忙多累，多洗刷这军用水壶，更重要的是：得多陪伴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