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113期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三家村
铁裕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只因在家无人管,父亲只好将我带到昆明市西山区的红卫农场。在隔农场约有两公里处,有一个村子名叫三家村。
这个小村三面环山,前面是水,非常的优美宁静;
这是个诗意的村庄,宁静祥和,似乎有些远离喧嚣的红尘;
鸡鸭牛羊犬吠声声,农舍交错,炊烟从古朴的房顶上袅袅升腾;
山野在四周纵横着,静谧深幽,夕阳晚照营造了三家村独特的风景。
在那时,三家村的人口不多,大概只有一两百人吧,村民大多是白族。村中多古柳、古槐树。二十余间古式建筑的房屋,分布在村中。在柳树的点缀中,显示出几许韵味。三家村的风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村后的羊角山、棋盘山等山野,有些巍峨、雄浑外,就只有早晚的雾气了。当然,那雾气袅袅升腾,加上早晨的缕缕炊烟,就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在这样的乡村,不得不说,真的有点诗情。
那雾气一大早就涌起,淡淡的,像轻纱,或帷帐,在风中拖拖拽拽,飘飘袅袅。直到太阳升起,才悄悄散去,裸露出一个幽静、淡雅的山村。
傍晚,雾又起了。与早上不同的是,傍晚的雾多了些温柔、静谧、祥和。这种雾陆续会有,三家村总是在雾的纠缠中,度过一天又一天时光。或许是村里人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反而自喻是仙山、是圣境。

雾浓浓的笼罩着山野,缭绕涌滚;
一棵棵的树木摇曳着,犹如那玉女婷婷;
几抹烟尘腾空而涌起,在天宇中化作淡淡的白云;
山峦叠翠或茫茫苍苍,如诗如幻如梦如画如水向前狂奔。
没有多久,我在三家村一所民办的小学读书,那所小学就在羊角山的一个山坳中。教室十分简陋,是几间土墙瓦房,中间还住着一家社员。社员是家白族,和老师、学生相处得十分融洽。一到青菜长大,他们就要腌制酸菜。我常常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腌酸菜,整个过程十分简单,先是把菜洗干净,然后撒上盐吧、花椒、草果粉,再揉搓均匀后,就塞进一个很大的坛子,扣上木盖,用石头压着。等酸菜腌透了,就取出来吃,酸溜溜的,很下饭。我常在他家烧洋芋吃,那酸菜很有吃场。总之,那户村民很是大方、好客、热情。
这所小学只有一、二年级,学生大多是村里的孩子,也有从大村和其他村子的孩子来这里读书。我开头语言有些不通,时间一长,也学会了些白族语言。所以,我认识村里很多人。
只因读书要从村子边走过,我和村民们混得很熟。有时一放学,就会跟着同学们到村民家中去玩。我们班有个叫邵珍的学生,是个长得水灵的姑娘,我经常跟着到她家去玩。邵珍的爹娘就开玩笑说:等邵珍长大了,就给我做媳妇。我羞得满脸通红,跑了出来。不再去邵珍家。可在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想:邵珍也许在将来,就是我的女人。

在村外的路上、刺蓬、草丛长中,常常有一种叫“黄豆儿”的鸟,身材小巧,比飞蛾大不了多少,长得很可爱,呈黄色的花纹,十分好看。它们虽小,却有清脆、悦耳的声音。
每当我上学经过时,“黄豆儿”们就会对着我叫,那声音好像在说:新郎好!新郎好!不知是谁走漏了我和邵珍的事,让“黄豆儿”们知道了。但我很喜欢这种鸟,每天回家少不了要跟它们聊聊,或是听听它们的啼鸣。
村里有个叫邵华的学生,与我特别好。他常常带我去村里玩,而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村中的一口古井旁。这里有芳草、野花;有桃树、梨树;有藤蔓、竹林。
那口古井与我的故乡八仙营的那口古井几乎相似,也是用麻石条镶嵌而成,口小肚大,井深且陡,井沿长满了野草、青苔。若不是村民们的穿着,证明他们是白族,我总以为是在故乡呢。而房屋的建筑,与故乡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异。邵华能用树叶吹曲子,我虽然听不懂,但他那专注、认真的样子,似乎是在吹出他的梦想和憧憬。
村里的人们很勤劳、活泼,他们要去很远的山地里耕种。他们的生产工具和故乡的一样原始,牛、犁杖、锄头、扁担、粪箕、镰刀。跟着村民们去劳动,那简直就是一种乐趣。在劳动的间隙,村民们就对山歌,山歌有的清脆、响亮,有的粗犷、豪放。虽然我听不懂,但那生动的情景,总会让我铭记在心。

村中常有一个货郎挑着货来叫卖,那些“黄豆儿”们一见货郎来了,就飞到他的头顶盘旋、啼鸣。
每当村民们看到货郎来时,也会一拥而上。货车郎很老实,不会喊高价,而村民也不讨价还价。小生意还可以。等村民们买好了,货郎就挑着货去其他的小村。
记得有一段时间,总也不见货前来。每天放学,我都会去村里看看,我想:货郎还会来吗?一天又一天过去,我看到的只是那个古老的村子,那朦朦胧胧,缠缠绵绵的雾。
后来我想,那古老的村落,就像一叶小舟,就像一节永不沉沦的古船啊!满载着我,满载着村里人的希望和前程。
几十年过去了,三家村还像昔日吗?我想:该变的肯定变了,不该变的,也许永远不会改变。还有,当年那个说要给我做婆娘的邵珍,或许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吧?那个邵华呢?在家里务农,还是去当音乐家了?在我的眼前,还是昔日的情景。
也许,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去三家村了。但我常常在梦中造访,它是我梦中的另一个故乡,他是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八仙营。
三家村,那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人间仙境;
三家村,民风淳朴夜不闭门十分的祥和安静;
三家村,炊烟袅袅飘飘荡荡是幅美丽的风景;
三家村,汇聚了浪漫宁静和谐轻舒优雅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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