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李相奎
我也有百无聊赖的时候,可能是生物钟在作祟,不想读书,不想写作。不过,我有对付这种身体慵懒的方法,屡试不爽,那就是去水榭,躺在木椅上看着白云蓝天听音乐。
在这个时刻,我常听的歌曲就是呼斯楞演唱的《鸿雁》。闭着眼睛,听着歌曲,眼前就会出现芦苇荡,耳边就会回响着忧伤的琴声,迁徙的大雁飞翔在遥远的天空,我仿佛能听见鸿雁翅膀扇动气流发出的声音,这声音比音乐更容易打动我心灵,让我渐渐消除了忧郁,幻想着生命里最悲壮与伟大的迁徙。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忙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每当我反反复复听着如此唯美与忧伤的歌词,情不自禁就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当吟唱到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我已经心潮澎湃,波涛汹涌,这是一种壮志未酬的悲壮感叹,也是志在四方的激情澎湃。这个时候,虽然眼角湿润,却绝非是个人多愁善感的眼泪,而是四面八方都有同一个声音在对我说:生命,可以有一次伟大的飞翔!
我想,很多人的人生里,都有过类似的感动,激励自己去完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就像鸿雁向苍天。别问天空有多遥远,别问结果,别问归期,勇敢地飞翔。
当我的情绪被一首音乐充分调动起热情时,觉醒的心,不会被世俗世界的灯红酒绿繁华三千所腐蚀,更不能动摇我的信念与决心。
对我而言,生命的觉醒是一次脱胎换骨的过程。信仰,不仅仅是一种理念,它有温度,有热情,它又是发动机,也是航标灯。从中我能获取安宁与力量。
这个时候,我会从木椅上坐起来,凭栏而站,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会想起在森林漫步的很多情景,窥视隐身短翅树莺的歌唱,与荒野邂逅云雀的惊喜,追踪太平鸟的经历,陶醉与黑枕黄鹂的歌声,橡树下的午餐,夏雨中的森林漫步,雪地上的艰难跋涉,以及迷路后的恐惧,拿着一枚枫叶在湖畔的遐想……如果漫步森林是棵树,那树冠就是扉页,上面写着四季的日出日落,每一片树叶,都是一次次喜悦的书签。

生命、森林、音乐、文字,当这四个元素相聚,生命的感应就会出现传奇,灵魂就会出现颤栗。这是生命生理极其独特的反应,就像古老的悬崖峭壁,有一天突然长满了鲜绿的苔藓和杜鹃,还有鹪鹩鸟在云杉的枝头歌唱,花栗鼠在如茵的苔藓上嘻戏,在光阴里沉寂太久的岩石,不再麻木不仁,它们虽然不会挥臂呐喊,却以自己的方式在内心的经纬中,刻画出石壁的皱纹,那时悬崖峭壁表达心灵的音符,一种无言的五线谱。读懂大山五线谱的只有山谷的清风和鸟儿。
我喜欢音乐,却不懂简谱和五线谱。这不影响我从歌声里寻觅到我需要的旋律。当生命的故事与旋律共鸣时,我感觉人生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归宿感。音乐不仅是娱乐的载体,音乐是欣赏者与旋律的一场短暂的旅行,是一场惺惺相惜的神奇恋爱。
音乐和河流不一样,河流多讲述桃花流水的过往故事。而音乐可以回忆往事,也可以讲述现在和未来,就像歌中歌唱到: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故乡……
听着这样的旋律和歌词,我不仅想漫步荒野和森林,还想做一个探险家,走遍长白山的每一个都有传奇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