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新闻出版社藏品
平凡就在不平凡的旁边
——解读王志坚之“牛”
文 / 古广祥
艺术虽然是社会制度的一面镜子，但它没有直接的功利使命，其价值取决于艺术家把生活中的平凡事物，通过图式语言表现出不平凡的涵义。大的灵魂，常寓于平凡的躯体，“成教化，助人伦”就是艺术的最大使命。
国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世界美术界自成一家。中国是一个十四亿人口的国家，鉴于这个基数，相对于其他国家，中国艺术家队伍可谓庞大矣。中国是文明古国，宗教和哲学思想虽然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然而这些思潮却未能左右现代艺术家的创作思路。出于经济原因，当下的美术作品多属千人一面的速成之作，功利味道十足。
审美，我不趋附大众之“论画以形似”，而喜欢“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韵味，可以说，“遗貌取神”的作品更能体现作者的艺术修养。马克.吐温说过：“每当你发现自己和大多数人站在一边的时候，你就应该停下来反思一下。”这就是我不热衷宣传“似曾相识”作品，转为推广既有外在美，又有内在价值作品的原因。我认为，当今画家王志坚的“牛”之作，乃是在意识形态上对生活的一种特殊的认识。
勿以小事为轻，诚如菲·贝利所说：“不要光赞美高耸的东西，平原和丘陵也一样不朽。”在人们生活中，牛是最平凡的动物，但它却是人类的亲密伙伴及精神榜样----它给予人者多，取与人者寡，静穆而伟大。在西方文化中，牛是财富与力量的象征；华夏子孙也把牛视为勤劳的象征。因为它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由于历代的文学家和艺术家牛为的精神所触动，所以他们对牛品格的赞美有着塑造样板的权利与热情。
在中国古典文学史上，唐代散文大家柳宗元的《牛赋》，宋代诗人李纲“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的赞美诗句。唐代画家韩滉的《五牛图》，宋代画家阎次平的《四季牧牛图》，明代学者李进的《风雨归牧图》及现代画家李可染、黄胄等艺术家，他们都是通过自己作品来歌颂牛的实干精神。
诗人是社会的预言家，虚构事物是他们的权利；画家也不甘愿做社会的后尘者，他们用第三只眼睛看世界，他们是认识事物灵魂和颠覆复制版的先行者。关于这一点，当代湖南画家王志坚如是说：“艺术使幻念表现得彻底，且能展现美之本质。”王志坚敢于另类，敢于发掘民族文化，其作品富有哲理内涵，唤醒人们对平凡事物的新思考。他潜心创作的系列牛图作品功能就是表现“平凡就在不平凡的旁边”。他这种“言有物，笔生花，善画而不售”的价值取向是对时下为画画而画画的艺术家们起到了榜样性的作用。
王志坚，1958年10月生于湘乡，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国画专业，从事国画创作30多年。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协会员、齐白石纪念馆馆长、湘潭市美术家协会主席、湘潭市文联副主席、深圳艺术家公馆顾问。
盖闻，艺术的目的惟在为了人民。一个民族的政治活动，乃至一个人的社会生活仅仅是他生命的表象，为了探索他内在的生命，艺术家必须通过哲学而深入其灵魂，让人民看到民族精神中最为精彩的部分。法国作家莫泊桑曾经这样说过：“一个现实主义者，如果他是艺术家的话，就不会把生活的平凡的照相表现给我们，而会把比现实本身更完全、更动人、更确切的图景表现给我们。”王志坚作为一名敢于改变现实，再造新现实的艺术家，他积极求教于生活，敢于到习俗中去寻找真正美的范本，渴望在那里吸收到忠于生活的艺术语言和熟悉的创作题材。
独创是无意的，智慧的可靠标志就是能够在平凡的事物中发现它的另一面。王志坚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自幼对牛就有偏爱，他喜欢牛忠于主人的性格，喜欢牛甘于重复昨天劳动的态度，他说：“惟对牛的审美是他未经理想化的本能冲动。”缘于这种背景，王志坚于2001年开始由工笔画转入写意画，并且把画牛作为自己艺术的突破口和创新点。
艺术是通俗而又高级的东西，惟艺术家把通俗转换成高级内容传达给社会大众。故此，每一位画家都必须懂得图式语言和构图法则的重要性。创作之所以叫创作，那是因为它没有固定的样板，要使艺术臻于完美，就得凭借靠创作者的观察力。
画有法，画无定法；画无定法，物有常理。为达到画意不画形的艺术境界，王志坚在画牛方面注意从实际生活中去深入观察牛的动态、神情和习性。作品《为谁辛苦为谁忙》、《看惯家乡的美景》、《牧歌》、《春雷渐渐近》、《晨》全然是靠笔墨的渲染、构图的留白，明暗的比例、造型姿态及表情语言，来表现牛与牧童关系及牛所秉持的劳动态度。
事物虽有其自身的特性，但也需要人们去解说，所以说，牛的平凡必须借用理论来解读它的高尚精神。正如俄国哲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理论虽然是冷冰冰的概念，可它能教人去获得温暖。”王志坚通过大写意的表现方式把脚踏实地，默默奉献的牛人格化了。人们不难看出，牛那圆亮的眼睛充满了对丰收的期待，牛最懂得一年之计在于春及劳动致富的意义。作品《赶春图》表现出牛早起、勤奋和不抱怨命运的品格，它在耕耘时有时发出的声音是在唤醒那些急功近利，或幻想不劳而获的人：不劳苦，无所得。
艺术虽然是一种极其伟大的鼓动工具，但仍需要有人民的判断。品读王志坚的系列牛图作品，让人们懂得“艺术不是映在气质中的一片世界，而是映在意识中的一片气质”的真正含义。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给人以想象力，从而使赋予思想之价值并使其得以传播，这就是人民作品。
歌德说：“在艺术和诗里，人格确实就是一切。”鉴于王志坚馆长是赋予群众美学意识的人，我撰嵌名联赠之：
最知情似长沙洁；
还觉志如白石坚。
写于2016年中秋节
古广祥，资深媒体人，岐黄使者，社会活动家，独立思考人。
主要著作：《中药趣联》《词牌巧对话人生》《闲把人生细思量》《文论所以然》《本草医人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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