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 章
作者:王一舸
配乐:冰儿 朗诵:罗兰
近日宿白先生去世了。想以前的时候,小飞伯伯还曾给宿白先生刻过印章。那应该是应宿白先生的侄子宿利群先生之请所作罢。不过小飞伯伯是非常敬重宿白先生——这位拿坑客的所有本事作学问的人。
他另一位敬佩的人是冯先铭先生,小飞伯伯给我推荐过一些书,但是他让我必须仔细看完的,应该就是冯先生所著《古陶瓷鉴真》一本。
小飞伯伯最后几年,就创作而言,是在篆刻上有突破。关于他的篆刻创作成就,我曾经有专门一文《王小飞先生的篆刻艺术》。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读读。我在这里,仅谈谈他接触的生活中,关于篆刻的点滴小事。
他的案头有可爱的古董小玩意儿。但是占主要位置的,还是摞成两大摞的印章。他的印章一般只是普通的青田石。刻章的人都知道,这种石头其实好使。

我到他那里,他会拿着印出来的印拓给我看。问我哪方更好一些。有一次我就直说了一方觉得好一些的。他特别懊恼道:“妈的。这方还真是……我刚给磨了……”我也跟着一起惋惜,一道埋怨。
时间久了,我发现,他刻印很大程度上是给自己刻的——我说的给自己刻,就是刻完了,修改,打印泥,盖出来,然后又磨掉。有些时候他是进行修改,有些时候就是磨平了,重新再刻。他的状态有时候让我想起了《百年孤独》里老时候的奥雷良诺上校制作小金鱼再融化它们,如此周而复始的情节。
他一次又一次刻着自己的名字,再让这些名字消失。但是,在小飞伯伯去世之后,他的印章和印拓还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收集和保留,并且出成为书的一部分。我也相信,在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到他篆刻创作的意义,并受到他的影响。
我在之前的文里面说到过他的绘画创作。我认为他是在篆刻创作中真正打开了自己自由的大门。

一扇孤独的大门。门外荒无一人,却能给一个孤独的人最大的自由。其实每一个创作者在自己的道路上都是孤独而行的。即使貌似同行,谈的投机的,也只是“貌似”罢了。个中问题,只能自己面对。别无他援。
而在这绝望的路上,小飞伯伯打开的门之后的风景,又尤其荒凉。但是我相信他是狂热的。是不是在享受狂热的创作,某种正向的体验历程。然后磨平,形成某种否定的悲剧的过程呢?
是不是就是在享受这整个一段过程,就像看一场剧,或者一部小说。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种体验呢?
这是一种诱惑。当他身边的人为着各种社会的功业,世俗的利益,将自己和自己的作品反复摔打成为能在沥青路上留下浅浅印记的东西,他在享受着造物主的待遇,建立和肆虐的生长,摧毁,消失和重头再来。他估计比别的创造者还要享受。

有一次,他给我母亲刻了一方鸟虫篆的“张”,一方“徴”字的印,就找两块硬纸板,按照规格裁好,自己做出来两个小竖盒子。那么严谨,一丝不苟的比对,折叠。做出来就像严格制造的工业产品。我当时很不以为然,觉得回家打开之后,盒子也就扔了,还用得着如此。
但是今天,却了解到了他的精神所在。如果我做事情,待人接物能够如此,那么我就更可能会成为一个“成全”自己,对得起这世间一遭的人了。
2018.2.24

王一舸:北京诗人。

罗兰:从事多年语言艺术教育及研究,大型活动策划人,培养的学生在国际国内比赛中成绩优异,荣获语言类“国际优秀导师”奖。微信公众平台【罗兰之声】【夜听罗兰】创建人。荔枝罗兰之声FM1264639,触电新闻【罗韵兰馨】,都市头条【夜听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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