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久久同学
文/龚飞
1975年9月,我终于读上初中了。但不是完中,而是泸县金龙农业初级中学。为什么会这样呢?那是因为我们这些场镇户口在街上长大的孩子早晚都得上山下乡当知识青年,公社领导的意思那就是先上这些娃儿读农业中学,早点知道一些农业基础知识,增加感性认识,以后当知青也容易上路一些。
我在9月1号之前入学报名时才知道,农业中学的办学条件非常艰苦,连课桌都没有,是用条石来代替课桌;板凳也没有,叫同学们回家自己带来。
9月1号开学了,160多名来自全公社8个大队和街村的学生,分为了3个班,我则分在了二班。接下来3天的课非常特别,是“开门办学”,参加改田改土劳动。主要是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山上的泥土挑到两三里外的一块荒地去,造一块实验地,这便是以后我们种植农作物的地方。那时候全国都在“农业学大寨”,大寨搞“人造小平原”,我们就搞一个“人造实验地”。
班主任老师布置了任务,大家就用自己带来的箢篼、扁担干起来。
“啊——!”大家正在你追我赶地挑着泥土,却听到一个女同学惊呼起来,接着传来了“呜呜呜”的哭声。经过了解,原来是一位男同学在附近红苕地里捉了一条猪儿虫,偷偷的放在那女同学衣兜,女同学发现后被直接吓哭了。后来,老师安慰了那位女同学并批评那位调皮的男同学,一场风波才算过去了。
“同学,等一下,商量一个事情,好不好?”我正挑着泥土往荒地走,背后一个同学的问话让我停下了脚步。我放下箢篼,看着后面比我矮瘦一些同学,一双眼睛虽然小,但还挺有神,从他的穿着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农村孩子。我想起了:他就是刚刚拿猪儿虫吓女同学的那个男同学,也是和我同样被分在二班。我不明白他招呼我到底有什么鬼花样,我虽然没有生长在农村,但却不怕猪儿虫那些东西的,便没好气地问他:“什么事?”他回答说:“你将你箢篼里的泥土倒在我的箢篼里,我挑到荒地去倒,然后你到学校去重新挑泥土,你再走到现在这个地方,我倒完泥土也刚好回来,接着换上你挑的泥土又到荒地去,你又空担子到学校挑泥土,如此循环往复。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不用走那么远,不用那么累!”我明白了,这小子虽然调皮捣蛋吓得女同学哭,但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便愉快地采纳了,开始了我们俩的合作。当然,从合作交谈中我得知他的名字叫邹长久,以后同学关系更好了,我就叫他“久久”,直到40多年以后的今天我都还是这样亲切地称呼他。

十多年以后,我再见到久久,他已是结婚生子当爸爸了。说起他的媳妇,他告诉我:是割牛草认识的。那时家里穷,20多了还没有女朋友,后来在割牛草喂生产队的牛中认识了现在的媳妇。当时,久久就每天约她割草,并常常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来二去他们就相知相爱,最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如今,50多岁的久久已经当起了老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场镇上修了独门独院的房子,再也不是纯粹的乡下人了。我知道,他的脑袋瓜子聪明,在读初中和我一起劳动挑泥土时就显露出来了。当然,他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还得感谢改革开放以后的好政策,否则他还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
2022年8月25日。


作者介绍: 龚飞,男,四川泸州人,大学本科毕业,笔名公明、于荷。高级政工师、记者。1963年2月生于泸县金龙乡(今龙马潭区金龙镇)。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泸州市江阳区政协文史研究员。四川省首届“书香之家”推荐活动入选家庭。曾担任长江液压件厂暨长液公司《长液报》责任主编,四川日报报业集团《信周刊》编辑、记者,泸州市总工会《泸州工运》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