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多勤


我生活在黄土高原的大西北,记忆中人们的生活,在贫穷中度日。改革开放后,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又是精准扶贫,移民吊庄,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人们大部分走向富裕路。虽然有部分人受突发灾难的伤害,但有政府和社会爱心人士的帮助,使他们共度难关。过去受交通限制,靠天吃饭,造成生活困难的那种现象一去不复返。记得在村里的中心地方,有一口老井,传说有上百年的历史,它是村里人的命根子,它默默地陪伴了故乡的几代人。从前,井旁边长着一棵高大的老榆树,枝叶繁茂,俨然是一把天然的巨伞。天热了后,等着桃水的人围在下面乘凉。挑水的多半是妇女,男的大多都去外地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常言说:"三个女人坐一堂,三颗豌豆滚一场。"因而井边不时暴发出阵阵笑声和妇女的嬉闹声。

小时侯,我最爱跟着奶奶去担水 ,她走在前面,我总象小尾巴一样偷偷地跟在后面,到井边我坐在大树下听她们拉家常,听她们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故事。比如,谁家的媳妇生了个男娃,多有福气,谁家的生了个小千斤,谁家的婆媳关系不好等等,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是一口大井,十五只桶子吊水,七上八下。我就在井旁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排长队担水的人和水捅,歪着脑袋看井里水桶上下吊水的情景。那时,在我幼稚的心里想,要是村里能多挖几口井多好。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井边担水人的身影从未间断。

不如什么时侯,村里有位好心的木工师傅凿了一个辘轳,安装在井边。从此担水的人们告别了用井绳吊水的习惯,井边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辘轳旋转声。因我家离水井最近,所以奶奶总是在人少的时候去吊水,这样就免去了排队等待吊水的无聊。奶奶用力摇着辘轳,偶尔停下来用衣袖沾额头汗水,这样的情景和奶扔担水不时放下歇会的背影,我永远无法忘记。

改革开放的大潮,推动着农村的发展,政府采取移民和自发移民相结合,好多人举家处迁,告别了贫穷落后的故乡,在外创业谋生。时间如梭,瞬夕既逝,转眼我已60岁的人了,我的脑海里依然想着故乡的一切变化。
回忆过去的那段岁月,让人心酸难过,每年春节刚过,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男人不得早早地收拾铺盖,去外地打工挣钱。家里只留下妇女耕田种地,收割拉运打碾,挑水做饭,样样都干。一个偶然的夏天,我终于有机会回了老家一趟,在外漂泊己久的我,踏上回归的旅途,坐上开往家乡的客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从窗户中欣赏着一路的风景。
到了故乡,又一次睡在老家的土坑上,做了一个梦,醒来后好象家乡还是依旧没有变,家家户户还是住着原来的土坯房,妇女们还是排着长队担水。总之,一切都是那样死气沉沉
可是住了几日,转了几家亲戚朋友,看到的是故乡的变化真大,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村村通了水泥路,道路两旁的行道林整齐成行。在危房改造工程的落实中,家家户户住进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通了自来水,妇女不在去担水了,过上了好日子。

故乡之行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以前久违的那口老井,不见了,政府又出资打了口机井,安装了水泵,电闸一合,清澈的水哗哗的往外流。过去的那单调的辘轳声,热闹的水井旁,女人演凑的吊水交响曲再也听不见了。换来的是哗哗作响的自来水声。西会高速公路从故乡的门前而过,缩短了回故乡的距离,家乡的变化真大,我要回故乡去,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那里是我生长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