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始成十月妍

图 文 | 小柯

像极了怀胎十月瓜熟蒂落，银杏果的成熟恰好是在深秋。

至今，依旧未曾领略过银杏花的样貌，虽然几年以来，我亦曾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小区里一排排银杏树的四季更迭，从早春到盛夏，再到意味着收获季的秋天，但却每每都毫不例外的错过了它们的花期。在我一次次抬头望向路过的银杏树时，枝叶间早已是硕果累累，有的是一串串，有的极零落，也有极少数或许未到结果的时候，整棵树上除了一树苍翠的银杏叶，枝丫间光秃秃的。

银杏花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迷。也许，它们像无花果似的，不见开花，再见便是果实累累。

用了一个春天与夏季的滋养，当秋姑娘降临人间时，银杏开始展露微黄的色泽，一天天接近成熟，形状极像蓝莓。

银杏叶总是先于果实掉落的，金灿灿的叶子次第落下，好似给大地铺上了一层不规则的金色地毯，由此而吸引着爱美的人留恋，拍照，捡拾。曾经，我专门走过小区的诸多棵银杏树，只为光顾模样好看的叶子。然后，将它们一一围绕在一起，组成花束一般的“叶花”，再放置在有着阳光普照的阳台上，让秋阳再次为它们镀色，成为一束美丽的花束。

等到银杏叶逐渐飘落时，银杏果也是不掉落的，它们只有完全成熟以后才会偶尔滚落于树下，或风干于枝丫间，抑或被人们挥起长杆打落下来。人们大多选择就地剥落果皮，自行掉落的果子则被路人随意踩踏，这些被丢弃的果皮因为无人打扫，风吹雨淋后即散发出一股恶臭，令行人不是抱怨几声，就是掩鼻而过。

想起有位女司机在谈及故乡的黄金大道时，说道：“什么黄金大道，就是一条臭烘烘的街道罢了。”她说的其实不虚。你想想看，一条街的银杏树叶与果子混杂在一起，被打卡网红街的市民们来回踩踏，果皮干枯以后本身就会挥发出臭味来，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的相助呢。只不过，夜幕下，有舞美的加持，加之灯光的映衬，人们大概忙于拍照留影发朋友圈而刻意忽略了那种特殊的气味吧。

即使是白天，金色的银杏装扮着城市，城市里的人们忙着留恋秋景，忙着演出，忙着观看，也可以做到不拘小节。网红街成就了一个个网红，也在不同程度上提升着一座城市的知名度，如此，总归是令人欣慰的。

而我愿意相信，在幽静的公园，在人迹罕至的有着银杏树的地方，那些一到深秋即浑然黄袍加身的精灵们，更渴望被人们所厚待，被用心采摘，果皮亦能得到妥善处理，而不至于因了不当的处置以及由此而带来的异样气息，破坏了自己在人们心中的美好形象。毕竟，每一棵果实的出现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历经四季的轮回，有些花朵还会因为突变的气候而夭折，不是吗？

我亦曾走过游人三三两两的深秋的公园，散落一地的银杏就那样裸露着，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气味，周遭弥漫着无辜的气息，好像无声诉说着它们被无辜踩踏的命运。

从花骨朵，到长出果实的雏形，再到成果，每一粒成果都不易，它们从青涩到金光闪闪，见证着时光琐碎，也见证着日子悠长。每一年，它们来过，走了；走了，又来了，一年又一年，年年花相似，岁岁果不同。

某日，当我翻阅一本有些年月的旧书时，书里赫然夹着的竟然是一枚已无颜色的银杏叶，叶上隐约刻着几个字，想来是我还是文学小白时的小雅兴所为。那本书，是廿多年购于金城的。原来，我与银杏树的渊源，早就在那时候结下了。犹记得N年以前的某个夏日午后，也曾在嘉陵江边的银杏村里穿行，仰望着一棵有着几百年树龄的银杏充满了探寻与好奇，据说，那是村里的银杏王。

青涩始成十月妍，你见识过一粒银杏果的成长吗？

毋庸置疑，作为地球上的活化石之一，银杏见证着昨天与今天，链接着过去与未来，而身在其中的我们则属于欣赏多于怀古，有时，仅仅将它们作为拍照的背景墙罢了。

～～完～～

【作者简介】

小柯，甘肃天水市人，现居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