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065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429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回忆古井
铁裕
在淡淡的秋风里,时光借着夕阳的温暖,含蓄编织着一个梦想;
在我幼小的时候,总是幻想着在人世间,只有快乐而没有忧伤;
那口河边的古井,养育着一代代故乡人,岁月有时如古井那样;
时光缓缓地流过,多少静水流深的沉默,到头来都化成了沧桑。
在老河边,有几棵老槐树悄然屹立着。而那眼用麻石条砌成的古井,已经干枯好多年了,好像一只枯涩无神的眼睛,茫然的仰望着苍天。村里人觉得留着无用,就将它填平了。而那几棵老槐树,痴痴地仰望着远方,充满了忧伤。
据老辈人讲,这口古井已三百多年了。在昔日,无论落雪、下雨,都不会浑浊,总是静汪汪,清澈澈的,一如十五的月亮。
昔日古井,清波漾漾,弥漫着缕缕暗香;
幽幽晓月,倩影翩翩,倾泻着涌涌华光;
盈盈笑语,欢乐声声,讲述着浅浅光阴;
往事如烟,寂寞悠悠,演绎着恍恍过往。
井沿长满了青苔、野藤,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槐树就像几个临风沉吟的诗人,常年在井边吟咏。古井口小肚大,不但深而且很滑,一般小孩是不敢去打水的。

我记得在小时候,有一次母亲病了,睡在病床上,几天没有水喝。母亲让我去打点水回家来喝,她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小心,要不就请别人帮打。我来到古井边,站在井沿往下看,心里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腿也打颤。但我还是大着胆子将木桶系上一根长绳,慢慢往下滑,左右摇摆,水就是不进桶。还是村里一位年轻的媳妇帮我将水打了起来,并帮我将水挑回了家。别小看这井中取水,是要讲一点技巧的。一般笨脚笨手的人是打不起来的,只能在井边望着那清波荡漾。
还是一位老人对我讲述了秘诀,我才学会了打水的本领。那时,我虽然年幼,但心若古井,寂寞无声。总感到井沿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而在那老河以外,既是一片人间仙境,又是一片雾霭苍茫。
古井挖掘在老河边,是最显眼也是最热闹的地方。这里离村口也不远,有了这个古井,据说还要归功于一个叫落英秀才的人。他路过村口时,口有些渴了,就讨水喝。村里人端出浑浊的水给他喝,他喝了几口,只觉满嘴是细沙,就建议村里人打口井,不然这样喝下去,会有害于人的健康。
村里人听了落英秀才的建议,并请他指点打井的位置。落英秀才在村里村外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当他走到河边时,忽然停住了。他望望村口的田野,又看看村口的沙沟,就说:井就打在这里吧!就这样,这口与落英秀才有关的井,就在老河打好了。为了纪念落英秀才,还特地栽了几棵槐树,与村子对望。
真不知这口古井是否与落英秀才的灵气有关,还是落英秀才是一个仙家。村里自从有了这口古井,就接着出了几个秀才、举人。再后来,又出了几个中专生、大学生、研究生、博士,也出了几个小有名气的作者。我想:难道那从井中掬上来的水,真的那么有灵性?这样启迪人的心智?这样甜润与清凉?

老河边的古井,洗濯过我的祖辈父辈的衣裳;
老河边的古井,淘洗过我的母亲乡亲的白菜;
老河边的古井,秘藏着我童年时欢乐的时光;
老河边的古井,湮没了岁月的风沙及其意象。
挑水是村里人的日常工作,也昭示了一种生命的顽强。早晨、中午、下午,总是有许多人来挑水。村里人很珍惜水,从不轻易将水泼洒,或是用去泼树苗、蔬菜等。黄昏,井边成了聊天的地方。
老人、小孩、大姑娘、小媳妇都来了。大伙就坐着聊,或是闲逛,或是让老人给晚辈讲落英秀才的故事。有时来了兴致,就对起了山歌,晚风轻吹,井水荡漾。
月上树梢,井中必有一弯瘦月,比天上的那轮还姣洁、水灵。村里热恋的姑娘、小伙,最喜欢看朗朗月色,就来到井边幽会。看着井中的月影人影,双双坠入爱河。也人喜欢在井边留影,背景自然是古井、槐树、苍天,以及那些连绵起伏的山岗。
如果说挑水是村里人的功课,那么爱井就是村里人的美德。如果站在井边观看,就会看到一幅幅生动、有趣,充满着田园诗意的生活图景。村里有几条不成文的规定,一是做了坏事,或是心灵不纯,手脚不干净的人,是不准到井里打水;二是不允许随便浪费水,不能用去洗濯脏物;三是自觉维护、爱惜古井周围的清洁卫生。如果有人违反了这约法三章,村里人是不会答应的。会向他讨还公道,这三条养成了村里人世世代代爱井的美德,也正是这三条,使得古井能年年溢出清泉,岁岁日久天长。

古井是一幅画,一道风景,一个故事,一段历史。其实,古井更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几百年的悠悠岁月中,不辞辛劳的将一代又一代的故乡人滋养。
古井以其慈悲朴素见证了岁月,演绎了时光;
古井历经了数百年的风霜雪雨,依然躺在老河边上;
古井的水清冽而又甘甜或清幽,在那枯萎的岁月里显示了慈祥;
古井以其温柔溢入了日常生活,又以一种德性人伦涌入故乡人的心房。
故乡只有一口古井,但我不知道中国大地上有多少口古井。水井,对于远离湖泊和江河的人来说,它是生命的源泉。我走过的许多地方,特别是在农村,几乎处处有水井。不管是吊井、平口井,还是敞口井,或是山中的泥井,都像一位哺乳期的母亲,在精心地将她的孩子们喂养。
不知是谁发明了水井,如果说中国人古代的四大发明是伟大的,它推动了科学技术的发展,那么水井的发明更是伟大的。它让亿万万的黎明百姓在悠悠岁月中,得以繁衍生息。其他地方的井也许像故乡的这个古井一样,被埋没了。我想:挖井是因为需要而挖,也同样是因为需要而埋。但心中的井是不能被埋掉的,每个人的心灵中应该有一口永远不枯干的井,滋润着我们疲惫的灵魂和焦渴的心房。 看着埋古井的地方,我默默的想:
井水还是故乡甜,蔬菜要数薄荷香;
井水萦迥心灵里,纵然远在千里也会思故乡;
岁月一去不复返,走在老河边上只感透着一种苍凉;
昔日情节再回放,一泓清泉流过山林但就流不出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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