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41章：大海与月亮
第二天王超到“怡菀小区”去办理完购房手续，首付二十万，他说剩余的十一万下一个航次公休回来再付清。那天两个人谈论时，我还以为十八九万便可以买一套房子，殊不知房价已涨。
时光飞逝，转眼两个多月已过去，王超上船去远航了。因为我上班没有办法接送子玉，所以只能带着子玉回娘家居住。退休不久的父母也好帮我接送、照看子玉。有父母帮助接送、照顾子玉，我轻松很多。内心非常感激父母。
之后的时光里，我依然认真、踏实地工作。骑着王超为我买的电动车既省力气，又仿佛觉得王超伴随在我身边，慰籍了些许思念。为此，心情无比舒畅。
在祥达科技有限公司工作那么久，一直是非常顺利、称心的。从未出现任何疑难问题。然而，未曾想到裴云辞职后，影响了我平静的心灵。
裴云辞职和她老公去了杭州。这样，我们部门主管的职位暂时处于空缺状态。杨经理便让我暂时接管，管理所有事务。我的工作量无疑繁重许多，有时须加班才能完成所有工作。虽然如此，但是我毫无怨言。每天忙忙碌碌，觉得非常充实、愉快。
“许君，好好干，你暂时辛苦一下。下一任的主管职务你在考虑范围之内。”那天，杨经理让我暂时兼职主管职务时，认真地说。
“杨经理，谢谢您！您还是另物色人选吧！我尽力做好领班就好。”因为我考虑到王超曾打电话和我说过，他们的船如果靠海城港口大检修时，他会让我带子玉到船上去待十天半月的。所以我婉言谢绝了杨经理。
作为一个部门的主管怎么可以长时间不上班。领班便稍微自由那么一点，如果有事情时，主管可以暂时代替管理有关事务。出于为公司考虑，我只好谢绝杨经理。
“你有什么想法吗？”杨经理看着我不解地问。
“杨经理，没有。我感觉这样挺好的，把机会让给别人吧。我暂时接管几天可以。”我看着他微笑着说。
“既然你不愿意做，你暂时管理着吧。明天周六我回新加坡总部处理一些事情。得两个礼拜以后回来。回来后我和现在上夜班的领班刘娜谈谈。”
“好的，杨经理。刘娜很有管理能力，比我心细，做事认真。”我高兴地说。
从此，我便既担任着领班，又处理着主管的事务，辛苦而快乐着。
然而，平静的时日不久，便起了风波。
“许君，杨经理回新加坡已经一周，临走时嘱托我替他照管一下你们检测部。在这几天里，我看你自己担任着领班，还兼职主管，工作量蛮大的。”一天早上刚上班一会儿，工程部董经理走到我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他身边站着他们部的张曼。
董经理是新加坡人，三十七岁，方脸，白净，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是流露出异样的目光。
“董经理好！没关系。杨经理回来后就和刘娜谈一谈。”我站起身平静地说。
“杨经理还得等一个多礼拜才回来。一个部门怎么能够那么久没有主管。我把我们工程部实验组的张曼调过来，暂时做你们的主管。这样你会轻松一些。”董经理得意地笑着看着张曼说。
“哦，是吗？董经理。”我诧异地笑笑问。
“把她调过来？她懂什么啊？！”
“就是，还不是他们……”
其他员工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张曼，小声议论起来。
“都好好工作。”我转过脸，看着她们认真地说。
她们连忙做着各自的工作。
张曼微笑着看着我说：“还望君姐以后多加关照。”张曼看着我诡秘地笑着说。
张曼中等身材，浓妆艳抹，浅粉色短袖工作服下面搭配一条玫红色超短裙。
“哈哈，张曼，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在工程部实验组和她们检测部的实验组，只是大同小异。也就实验的项目不同而已。对吧？许君。再说，我早上已经和杨经理通过电话，说明情况了。”董经理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是的，董经理，您说的对，基本差不多。既然杨经理委托您照管检测部，那就听从您安排。”我笑着说。
“许君真是聪明。好了，你和张曼讲解一下她所管理的事务。”董经理满意地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让张曼暂时做我们的主管？她对我们部的工作毕竟没有刘娜熟悉，这是明摆着的事。可人家董经理是上级，你一个小领班怎好反驳？”我坐在办公桌前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心中暗自思索。
“君姐，我经常和我们部门员工说你温柔、特别有气质，非常能干，对工作负责。没想到我们在一条战线了。走了一个裴云，我们一定能把检测部管理好。”张曼兴奋地在我身边坐下来，高兴地说。
其他员工时不时向她投去厌恶的目光。
“张曼过奖了。我们差不多大，你就叫我许君吧。来，我告诉你主管每天做的事情......”我站起来平静地说。
“好，叫你许君更显得亲切。其实你们检测部和我们工程部实验组，就像姐妹俩，血脉是相连的。”张曼高兴地笑着说，那双吊眼角的眼睛透出狡猾的目光。
“张曼，首先早上来到时，寻问夜班领班在班上是否有什么问题......”我仔细地给张曼讲着主管的事务。
宽敞明亮的检测部里，我认真地为张曼讲解着。她用心地做着笔记。她狼贪虎视的眼睛注视着我每一个动作，有的员工偶尔斜视她几眼。
“许君，你不知道张曼和董经理相好吗？全工司都知道，你好像不知道似的，还为她讲得那么清楚。”
“哼！如果张曼不和董经理相好，董经理能让她到我们部做主管？在我们部门她懂什么呀？！”
“靠这种手段升级，长久不了......”
午餐时，与我在一张餐桌用餐的几位同事议论纷纷。
“快吃饭吧，别迟到了。”我坦然地看着她们说。
“君姐，你就是老实。不然，主管的位子属于你和刘娜其中一个的，也轮不到她啊！”夏燕调皮地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嘟囔着。
“这么好吃的饭菜，还不好好吃饭。”我夹起一块鸡肉轻轻塞进她嘴里笑着说。
从此，张曼暂时做我们检测部的主管。平时她为了能够学到真本领，对我和其他员工笑脸相迎，与任何人都非常客气。她虽然认真学，但是她记性不好，时常出现差错。因此，不但造成员工们经常不服从她管理，与她顶撞，而且杨经理也非常不满。可是她依旧对那个主管职位如获珍宝，从不言弃。
令我兴奋的是，三个多月以后一天中午，王超打电话给我，说他们的船已靠海城港口进行大检修，需要停靠一个月。让我带着子玉到他们船上去待一段时间。
“我只准许你半个月假期。你也知道，张曼对你们部门并没有完全掌握。你如果长期休假，你们部门就会像一盘散沙。你也很清楚，检测部对于生产线进度和公司的影响。所以半个月之后，你必须回来好好上班。”我向杨经理请假时，杨经理严肃、命令似地说。
“好的，杨经理，半月后我马上回来上班。”我出于对工作的态度和为公司考虑，便爽快地答应了杨经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南下的列车载着我和子玉向海城靠近，远离了家乡。
虽然已是七月中旬，但是海城天气依然炎热。好在王超他们船上有空调，十分凉爽、舒适。
王超白天每天要值班，在船舱协助检修器械。每次上来总是满身油污，脸上一道道的油渍。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间。
“累不累？”我每次递给他一杯茶水关切地问。
“不累。老婆，看到你和宝宝就不觉得累。”他吸着中华烟看着我和子玉，高兴地说。
我的嗅觉对那股熟悉的烟草特殊淡淡的香味，又产生了依恋。
晚饭后，他便带着我和子玉在甲板上或者下船去玩。子玉开心得不得了。
“杨经理让我半个月就回去上班。”一天傍晚，我们坐在海边看海。我凝望着蓝色的大海，无奈地说着站起身。
略带海腥味的海风吹皱了海面，洁白的浪花向沙滩诉说着它的孤独。沙滩上满是各种各样的贝壳，弯月已从海的那一边悄悄升起，她身着乳白色纱裙，像一位娴静、大方的少女。
“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我每天都在想念着你们，你们却只待半月就回去。你在公司有别人了吗？”王超疑惑地看着我问。
“有什么人呀？！你又瞎想，我忙都忙不过来。杨经理不同意请长假，不是我愿意回去。”我低头看着他怅然地说。
“你愿意回去就回去吧。想走，留也留不住。”他站起身不高兴地说。
气氛陷入沉寂之中。
子玉在高兴地玩赏着各色贝壳，是我和王超为她捡的。
“怎么办呢？早回去的话，王超又怀疑、多想。不回去的话，杨经理又没批准长假。张曼确实没有完全掌握我们部门的一些事务。如果实验产品出错的话会影响生产，最终还是检测部的责任。因为张曼不熟悉，所以杨经理还得教训我......”我凝视着涌动的浪花，暗自思虑着。
“想谁呢？你在家谈恋爱了吗？”王超拍了我肩头一下问，把我从困惑中惊醒。
“哪里想谁呀？没想谁。走，我们回船上去吧。”我牵着子玉的小手看着王超笑着说。
我和王超牵着子玉的小手走在宁静的沙滩上，王超默默无语。我内心懊悔刚才未告诉他我所承担的工作压力，使他误会、不开心了。
我忧郁地抬首望，明月充满柔情地、无奈地凝望着大海。她的影子倒映在海面，大海热情、贪婪地紧拥着她的影子。一阵海风掠过我的眼角，凉凉的。
2022.8.10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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