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父亲
文/谢秀梅

我的父亲是一个极其平凡、地地道道的农民。父亲兄妹三个,他是老大,我爷爷解放前给解放军赶过车运货物,看到学文化的重要性。因此,父亲兄妹仨都上过学校,能识文断字。自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就在生产队上当保管员,管着记公分、分红。改革开放以来,父亲还多年担任我们五队生产小组的小组长,他办事较真牢靠,处事也公正,大家都信服。一直到父亲年纪太大了,耳朵聋了,眼也花了,才不做小组长了。我父亲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一到年跟前,许多人家都拿了红纸让父亲写对联,父亲乐此不疲,直到有了精美的对联售卖了,父亲才不写了。父亲年年是劳模,家里墙上都贴着他的劳动模范奖状。

父亲在家是一个很少说笑的人,成日里板着脸很严肃。而且干活累了或是心里气不顺了会大发脾气。尤其吃饭时饭菜不顺心更爱发脾气,母亲就跟我们说:“不用理他,吃完饭赶紧离开就是了”。从小我对父亲就是敬怕的。尊敬他,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是我家的天,但我却从心里怕他,怕他看我不顺眼会发脾气,我是不敢亲近他的。父亲对我和我哥都很严肃,小妹妹却能亲近他,逗他笑起来。只有每年年底我因为学习好,赢得三好学生奖状,和他的劳模奖状一起贴墙上时,我才能看到父亲满意的笑容。
父亲手还算巧,会和母亲一起用柳槐条子编筐子和背篓。家里用的都是父母亲手做的,编的多了还拿到集市上去卖。但父亲却不精于做买卖,赶集也不会买卖东西,我家一般都是母亲赶集。对于机械父亲更是一窍不通,除了会骑自行车,家里的手扶拖拉机、电动车、电三轮一概不沾边。

父亲肯吃苦,做活不惜力气。我们村北有一个小火车站,那时候没有铲土机,没有吊车,许多车皮的货物都靠人工装卸。父亲就经常白天在生产队出工挣公分,晚上再去车站装卸货物挣钱,很是辛苦供我们兄妹三个读书!还记得有一年我大学放年假回来,路过车站正好看到近五十岁的父亲佝偻着背扛着一个大麻袋蹬着架板艰难地往车厢走去。看着父亲辛劳的背影,我曾经心疼地泪流满面,更理解父亲为了供我们兄妹读书是多么的辛苦和不容易!等我们大学毕业,有了正式工作,我们才真正成为了父母的骄傲。每当有左邻右舍夸赞我们时,父亲脸上总是有着满意的笑容。
父亲很少当面关心我,我上大学时,都是哥哥把父亲的关心和嘱托写信告诉我。印象最深的父亲对我的一次关心是:我已经成家了,因生病住院,父母来看望我。父亲很关心的问我想吃什么他买给我吃,我很是激动的说想吃糖葫芦,父亲真的给我买了两串糖葫芦,我都吃了,结果他们走后,我就反胃难受起来。但我真的很开心!我不再怕父亲,我懂得父亲是多么的疼爱我!

如今,年过八十的父亲是真的老了!头发已经全白了,耳朵也聋了,说话做事反应慢多了。父亲不善于交际,也不喜欢凑群闲聊。母亲说地里有活了父亲就去地里忙着,没事就在家随便找本书闲翻着,也不一定能看懂。让他们来城里跟我们住,父母住不惯,尤其是父亲,下了楼转不了多远就找不到家了,还不习惯厕所的坐便。他们又放心不下自留地菜园子,住不了两天就回去了。我上次回家,和母亲一起聊天,父亲就坐在小椅子上看书。我过去问他看什么书,他说闲看呢。我拿过来一看是侄子们上学时的化学试卷集。我问他能看懂这些,他说没事打发时间呢。
以前上班时,我们兄妹还逢节假日多次陪父母到县城附近景点参观;如今我退休了,却遭遇新冠疫情影响,连回娘家的次数也少了许多,父母也很少来城里了。只能每次和母亲视频聊天时,让母亲把手机给父亲,我就没话找话的大声和父亲说话,问问他邻居们都怎么样,地里的树木和蔬菜长得好不好,可没聊几句就无话可说了。

我们总是关心父母吃好点穿好点,保重身体要紧!母亲会时不时的和我聊天拉家常,说说心里话。可是父亲却不善于聊天,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心里很难受,我知道父亲的心里是孤独的。我们就想法设法让父亲有事情做。我父亲爱看书、爱听戏,但他耳聋眼花严重,我就买了大字版的书给他看,还买了放唱机下载了戏曲让他听。我们劝说他到医院检查眼睛,做了白内障手术。他喜欢做农活,以前哥嫂怕他劳累总是尽可能不要他做,现在只要不是要紧的就让他慢慢做,哥哥还陪他到附近山上钻山洞、看风景。我和妹子隔三差五的和他视频聊天。母亲喜欢热闹,常常出去打牌聊天,我们就鼓动母亲多邀请人们来我家玩儿,让父亲也能参与聊天。
父亲在我们的心中永远是平凡而又伟大的!是他和母亲不辞辛劳的付出,供我们兄妹读书,让我们有了稳定的工作,让我们生活的衣食无忧。我感恩我的父亲母亲!愿他们健康快乐地安度晚年!


作者/主播简介
作者·谢秀梅,主播名·一剪梅。河北省石家庄市鹿泉区人。1990年毕业于南京农业大学,一直从事农业技术推广。目前退休在家,喜欢画画唱歌,偶尔写写小文章、小诗。石家庄市鹿泉区诵读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