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顺河的故事
文/吕忠祥
引 子
千里江汉平原的东南疆，
有一条美丽的通顺河，
在阳光的照耀下，
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她用乳汁般的河水，
滋润两岸肥沃的土壤，
养育世代子民繁衍的村庄。
她那弯弯曲曲的身躯，
顽强地伸向远方。
翻卷的浪花哟，
一朵朵拍击两岸，
好像焦急地将谁呼唤……
一
远古时候的沙湖沔阳州，
八百里洞庭湖的故乡。
那望不到边的湖水哟，
一遍无边茫茫。
湖中有个小岛，
它可爱的模样，
像天上的弯月亮。
小岛四周湖水很浅，
十里藕荷将它围在中央。
岛上没有人烟，
茂密的树林郁郁苍苍。
自由飞翔的鸟儿，
在林中纵情歌唱。
繁盛的奇花异草，
弥散着沁人芳香。
离小岛不远处的湖底，
有一座水晶宫殿，
住着湖中龙王。
因为触犯天条，
被玉帝贬谪到这个地方。
龙王的性格凶残，
只要他一不高兴，
便将整个湖面掀起滔天恶浪。
不知有多少打渔人，
被恶浪无辜埋葬。
人们向往美丽的小岛，
但也不愿因此横遭祸殃。
龙王有一个女儿，
可她的心灵纯洁善良。
她那美丽的姿容，
像玉立的荷花艳靓。
她痛恨父亲的凶残，
一脑子装满肮脏。
她经常伴随母亲，
到小岛上消磨时光。
尽管岛上有美丽的风景，
但也无法舒展、
她那蛾眉伴随的眼眶。
她那紧锁的双眼，
总是深情地凝视远方。
只有疼爱她的母亲，
知道女儿苦闷的心肠。
龙婆无能为力的安慰，
更使女儿意乱心慌。
只是可恨的父亲，
根本没把女儿的终生大亊放在心上。
光阴像流水逝去，
她知道:
再白白地虚度青春，
就是等于死亡。
她望眼欲穿，
盼望着一个英俊勇敢的少年，
快快来到她的身旁。
就像黑夜里航行的人们，
盼望着黎明的曙光。
不过，她心里有一线希望。
这希望像一盏明灯，
照亮着她忧愁的心房。
三年前，
同她的父母刚来到这里，
刹时烏云遮住太阳，
湖面上雨猛风狂，
整个湖面在激烈摇荡。
她看到，
一叶在浪头上颠波的渔舟，
船头上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
与汹涌的浪头搏斗，
是那样地沉着勇敢顽强。
从此她的心啊，
像被少年摘走一样。
这难忘的一幕，
一直驱逐着她内心的忧伤。
二
一个晴朗的早晨，
湖面上风平静浪，
东方喷薄一轮火红的朝阳。
少年驾驶的小舟，
又出现在洞庭湖上。
他从小失去双亲，
孤苦的生活使他饱经风霜。
三年的风雨，
磨炼成身强体壮。
英俊少年长成，
虎臂熊腰的青年郎。
他的力量赛过猛虎，
他的意志比暴风雨中的雄鹰顽强。
他撒下一网又一网，
但每一网都让他失望。
太阳渐渐地被湖水淹没，
晚空又升起一轮明媚的月亮。
月华如水，
他无意欣赏。
他知道浩白的月色，
是捕魚最好的时光。
小舟逐渐靠近龙宫，
不远处的水面上，
透射出一片光芒。
青年好奇地划动双桨，
在龙宫的顶上撒下渔网。
网兜套住了龙宫的脊梁，
青年收紧网绳，
龙宫的梁架发出吱吱声响。
受惊的龙王像兔子一样慌张，
他作恶多端心中惶惶。
当他看清是青年撒下的渔网，
惊魂才落回身上。
凶相毕露是他的本性，
他卷起狂风巨浪，
凶猛地扑向小舟，
要将青年置于死地灭亡。
面对突然袭来的惊涛骇浪，
青年镇定自若就像平常。
从他平静的脸上，
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慌。
突发不祥的预感，
也惊动了龙女，
她出水察看端详。
啊！
那恶浪中的青年人，
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少年郎。
在这危急的关头，
自己决不能有丝毫犹豫彷徨。
如今青年的死亡，
就是等于自己死亡。
她顾不得父亲的愤怒，
悄悄地靠近青年的身旁。
"跟着我一起迴避，
勇敢的青年！"
龙女羞涩急促地讲。
"你是谁家的姑娘？
在这临危之际，
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不远处的小岛，
便是我的家乡。"
龙女紧挽着青年的臂膀，
用只手划破汹涌的波浪，
只见湖水闪出一条笔直的长巷，
两个青年在巷中飞奔远方。
忽然，他们眼前一亮，
周围展现一片美丽的荷塘。
绿色的荷叶沙沙响，
一朵朵红莲含苞待放。
两个青年的脚步声，
惊飞醒来的鸳鸯。
星星在向他们微笑，
月亮在白云里窥望。
小岛上的树林，
好似列队欢迎的仪仗。
三
啊！
宁静的小岛多么安祥，
鲜艳的花朵格外艳亮，
树林里飘出阵阵清香，
圆月洒下满地银光。
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并肩坐下青年和姑娘。
龙女将头轻轻地依在青年肩上，
漆黑的秀发，
掩盖了青年的胸膛。
青年仔细端详，
姑娘正与梦中人一样。
一股幸福的暖流，
电一般通过心房。
突然，青年惊奇地问，
"告诉我好姑娘，
你为什么这样心伤？
在临危的时候，
你奋不顾身救了我，
你的大恩我永远不忘。"
龙女抬起头，
两眼滾落的泪珠，
像泉水涌出眼眶。
泪珠透过了青年的衣裳，
滴进青年的心上。
“告诉你吧我的心上人，
有一件往事，
一直在我心中深藏。
三年前，
我在湖上看见了你，
从此我失魂落魄，
一直将你思念盼望。
三年啊，
胜过十年风霜！
愿泪水痛快地洗净，
我心中的全部忧伤。
让幸福的种子，
播进我的心房。"
告诉你吧，
可爱的姑娘。
"我没有田地和住房，
没有亲人和爹娘。
蓝天是我的被子，
大地是我的睡床。
唯一的小舟和渔网，
它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们有勤劳勇敢的双手，
在小岛上开荒种粮。
用斧子砍倒树木，
建造宽敞的新房。
驾驶小舟洞庭洞上，
我荡桨来你撒网。"
姑娘的掏心话呀，
青年像吃进甜美的蜜糖。
他激动的脸上，
像一片飞霞闪着红光。
他那朗星一样明亮的双眼，
闪动地望着姑娘，
情不自禁地伸开双臂，
像孔雀展开那美丽的翅膀。
此时，
龙女一头扎向青年的怀抱，
他们的心里，
像一盆燃烧的炉火正旺。
四
启明星悄悄地挂在天边，
东方映出魚肚似的白光。
晶莹的露珠，
伏在绿叶上。
白帐似的晨雾，
神奇地将小岛掩藏。
虽然青年已在龙女身边，
但是她知道，
使她痛恨的父亲，
是她幸福的致命伤。
她用手拨开额前垂帘似的长发，
思索同恶魔般的父亲较量。
与父亲一战在所难免，
为民除害只能苦战一场。
龙王回到龙宫，
发现女儿不在身边，
更激起他怒火万丈。
他飞身跃出龙宫，
凶恶地扑向小岛，
卷起滔天巨浪。
他竭斯底里怒吼:
"两个小畜牲，
我要将你们剁成肉酱！"
龙女奋身迎战，
浩荡的洞庭湖啊，
变成父女俩决斗的疆场。
斗了三天三夜，
九王三处流血，
龙女九处受伤。
龙女的心里惦记着青年安危存亡。
她看到，
恶浪中小岛已被淹没，
青年也不知去向。
龙女再也无心恋战，
一头扎向湖底深处，
寻找青年去了……
后 记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
这里的湖水渐渐退回大江。
留下了这条通顺河，
弯弯曲曲像九曲回肠。
传说这条河流，
就是龙女寻找青年时留下的痕迹，
她把全部的情和爱，
留在了江汉平原的东南疆。
【作者简介】
吕忠祥，原籍湖北仙桃市沙湖镇人。51年9月生，76年入党，大专文化。69年知青，71年招工进入蒲纺(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二三四八工程二处)。从工人成长为一名政工干部，现已退休。
作者是一名诗词爱好者，读诗学诗五十年，至今不悔。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有十几篇作品入选诗集，其中《柳河浪花》、《蝴蝶梦》获优秀作品奖。近年来，在公众号配音秀平台发表作品，获得广泛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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