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滴滴忆父母
秦玉喜
我是父母的二女儿,成长在一个非常幸福快乐的家庭里,我为有一位可敬可亲的伟大父亲而自豪。
听父亲说,一九四四年正月初三,罗兆荣杀害我家六口亲人后,我们家的房子,农具,牛等家产,都被罗兆荣没收,据为己有。现在的房屋、农具都是打地主,分田地时分的。
父亲很勤劳,自己种的菜,有洋葱,土豆,莴苣,山药,菜花等,那时候农村基本上还没见过这些菜。我小时候,每年春节后,父亲就用牛拉着木头四轮车,带着我们,去姥姥家看望老人,并带上各种菜。父亲的双腿上坐着两个女儿,他一点也不嫌弃。父亲从来没有架子,见了老人孩子都平易近人,非常慈祥。到了姥姥家,村里的人见了父亲,问寒问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特别热情。
我们家,男女都是平等的,父亲从来不给我们发脾气。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和大姐都已结婚成家,一九八三年,我结婚后,父亲还送给我们每人一件大立橱。按农村习俗,女孩子已出嫁,就不应该再要娘家里的东西了,可父亲说,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男女一样。一九八二年六月中旬,我在婆家坐月子,父亲骑着自行车,来婆家看望我们娘俩。那时父亲已七十岁,从娘家到婆家足够六十华里,记得那天叫去了吴金远,吴金远是父亲当年的通信员,他们俩畅所欲言地谈了一天,父亲非常开心快乐。
我生完孩子,继续在温陈供销社上班,父亲有时去看我们,还带着香油奶粉。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奶粉八元钱一袋,牛皮纸包装。我心里很是难受,我又不是独生子女,还给我送这些东西,我应该孝敬他老人家才对。记得带女儿回家,父母见了非常亲切,高兴地打量着孩子长高了吗?胖了吗?他看到孩子头发有点打绺,就叫我注意,说孩子恐怕要添毛病,大人要细心。他真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对我们每个孩子都非常关爱!
我们家孩子多,大的都是女孩,但是我们从来不以为是女孩子,我们都是女汉子,和男孩子一样干活,一点也不比男孩差。文化大革命后期,父亲在茌平党校大批判会里,受到各种不公正指责批判,受尽了各种痛苦,包括游街示众,我们仨姐妹更要比男孩子坚强,我们要争口气,长志气。我在农田里干活,休息的时候,还背着粪篮子拾粪。我不能叫别人看不起,更不能给父亲丢脸。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非常严重,父亲背着篮子,和大姐我们爷仨去翻地瓜,那都是别人用䦆头倒了好几遍的,我们再翻。父亲倒得很深,仍然能倒出大地瓜。我就给父亲和大姐拾翻出来的地瓜。为了我们不挨饿,父亲不怕苦,不怕累。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省委来我们家访贫问苦,给我们带来了糠麸饼和棉花。可父亲把棉花送给博平二院里的杨大夫家了,说:“他们家更需要!”(杨大夫家刚失火)。杨大夫全家非常感动,激动地说:“这真是雪中送炭!”
我参加工作以后,回家买东西带了个小纸箱子,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交钱了吗?这是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咱不能沾公家的便宜。”记得有一次休班回家,第二天早上下雨,父亲就把雨衣递给我说:“要按时上班,团结同事,,尊重领导,有脏活累活抢着干!”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我总是被评为先进个人,并出席了县先进个人代表大会。父亲对我们总是严格要求,他特别强调要我们“夹着尾巴做人!”父亲认为,这样做,从小处说,是为自己,往大里说,就是为国家!父亲的谆谆教诲,使我们至今难忘。父亲对我们的关怀教育,使我们终生受益。父亲战争年代是英雄,建设年代是好领导,在家是个很慈祥的好父亲。
我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拉吧这么多孩子非常不容易,孩子大了要上学,母亲在家忙家务,还要干农活。记得小时候,母亲赶集回来,买了五毛钱的花生,一大堆,我们每人分了一小碗,剩下好多,再准备给淘气的弟弟妹妹。每到过年,我们都有新衣服穿,对我们都是疼爱有加。听母亲提过,一九四八年底,村上有个妇女去世了,留下几个月大的女儿,已有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哭得很厉害。母亲知道后,可怜孩子,便把孩子抱到我们家,给她喂奶,救了她一命。连续几天后,这孩子把母亲的奶水吸没了。母亲是多么高尚和伟大啊!为了救别人的孩子,从此母亲的奶水就很少了。我们兄弟姐妹都是靠喂养长大的。
父母在那个年代是多么不容易啊!
父亲经常给我们讲抗日战争的故事,我们怕父亲伤心,从不主动问那些悲惨的过去。父亲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伟大的一生,赴汤蹈火,为党为人民奋斗的一生。是钢铁铸成的名副其实的真正的共产党员!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父亲虽然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