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 ·

我生在农村,多少年来田园在我的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工作以后来到县城,每天忙于工作操持家务,很少去过农村,只有逢年过节匆匆忙忙回老家看望父母,几乎没去过田园。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向往田园,只要乘车一驶入原野,心就豁然开朗。看着眼前出现平坦开阔的原野,稀疏静默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我仿佛进入迷离缥缈的梦境。我对田园的眷恋,早已深入骨髓。七月二十三日,刚下过一场大雨,天气凉爽得如暮春。清晨我约好友马丽一起骑着电动车去乡下游玩。我们背着朝霞一路向西,从西大桥向北驶入乡间。我们徜徉在原野里,满眼都是绿色。这里有无边无垠的玉米地,清澈见底的溪流,两排整齐茂盛的行道树,高低错落的芳草。我们在阡陌上穿行,清风徐来,令人心胸开阔,神清气爽。周围的一切绿得无拘无束,飞扬洒脱。一缕缕甜丝丝清香在微风的吹拂下掠过鼻翼,那是正在拔节的玉米的芬芳,是萋萋芳草的花香,是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田园岁月的纯净与醇厚是这些气息的混合。阳光肆意地泼洒在玉米叶上,宝剑般锋利的玉米叶绿得发亮,绿得耀眼。虽然还没到玉米开花的季节,但闭了眼仿佛一束束玉米穗上开满了朵朵乳白色的小花,正孕育着丰收的希望。虽是绿肥红瘦的仲夏,但原野上却不乏高低错落的野花:红的像火,粉的若霞,白的似雪,黄的賽金,泼泼洒洒在微风中开得正烂漫,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恍如仙境,不忍离去。沿着田间的小径我们继续向前走,渐闻阵阵蛙鸣,心乐之,便寻声望去,一条温柔沉静小溪和我撞了个满怀。岸边芳草葳葳蕤蕤,碧绿的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在阳光的亲吻下炫出七彩的世界,万般迷人,我忍不住伸出食指一戳,那珍珠般露珠便从草叶上滑落下来,食指凉凉的爽到心底,何其惬意!我们踩着萋萋芳草走向小溪,忽然一只青蛙从我脚边蹿出来“扑通”一声跳入水中,那黄绿相间的小家伙两条后腿一蹬蹿出好远,再一跃坐在莲叶上了,又咕呱咕呱地叫起来。远处几只白鹭时而飞翔鸣叫,时而敛翅停息,时而悠闲地在水中找寻食物,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禁吟诵陆放翁的“水满时有观下鹭,草深无处不蛙鸣”。此时耳听蛙鸣声声,目视碧草青青,令人身心顿爽,忘乎所以!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有着深厚的田园情结。无论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还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都无疑是一种高雅的精神享受,一种理想生存方式的诗意表现。具有共同文化传统的人都具有共同的生存态度,即使离开故园,其心灵深处依然有对故园深深的眷恋,如眷念母亲一样;不仅仅是那里有自己的童年,有自己的亲人,还因为那里有熟悉的青山绿水,有弥漫着庄稼成熟的气息,还有父老乡亲淳朴友善和睦的氛围。田园承载着记忆,承载着乡愁,滋养着人们精神之根,是血脉和心灵的安住之所。中午,我们离开了小溪,来到果园。果园里苹果和梨尚未成熟,绿中泛白的苹果挤挤挨挨,扁圆扁圆的压弯了枝条。勤劳的果农正在为压弯的树枝搭支架。鸭梨比苹果丰满得多,青绿青绿的,有的躲在树叶下,宛如害羞的姑娘;有的站在高高的顶端,好像负责放哨的兵哥哥;还有的露出半边脸,让人想起“犹抱琵琶半遮面”。更让人欢喜的是一大串一大串紫黑的葡萄,圆溜溜紫莹莹,令人忍不住想摘一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咬,“扑哧”一下,满嘴的酸甜。好一派丰收的景象!其实,无论陶渊明、孟浩然,还是王维、范成大这些古代田园诗人,抑或是当今世界的后来人,憧憬田园之美历来是人类共同的精神追求,是对金钱、荣誉、权利的否定,是对那种真正人性的、朴素的、自然的人生理想的呼唤。总而言之,走进田园,不仅宠辱偕忘,烦忧尽消,还可以“养目”,“养心”,“养神”。午后,我们踏上归途。夏日的阳光在嫣然的云朵间笑意盈盈,在无垠的天地间闪烁迷离。此时我心里长满了萋萋的芳草,芬芳的鲜花,茂盛的庄稼......
张侠,毕业于阜阳成人教育学院,从事中学语文教研工作近20年,先后被临泉城东中学、临泉农机中学聘为中学语文教师。任教期间,以“改革开放三十年”为主题,指导学生徐鸿妮、邵惠研、王晨,分别获得阜阳市征文评选一等奖,并在校刊和《临泉文艺》发表过多篇文章。
